青铜面具跌落在一旁，不瞑的双目圆睁着，终于再也没有了气息。

    “我会替她杀掉现任回鹘王，帮她的家族夺回大权。”瞳冷冷地说着。

    妙水笑了笑，便过去了。。

    这里是修罗场里杀手们的最高境界：超出六畜与生死两界，得大光明。那是多年苦练终于出头的象征，严酷的淘汰中，只有极少数杀手能活着进入光明界——活着的，都成为了大光明宫顶尖的杀手精英。就如……他和妙风。。

    “在这种游戏继续到二十五次的时候，霍展白终于觉得无趣。！”

    七剑沉默下来，齐齐望向站在璇玑位上的霍展白。。

    权势是一头恶虎，一旦骑了上去就再难以轻易地下来。所以，他只有驱使着这头恶虎不断去吞噬更多的人，寻找更多的血来将它喂饱，才能保证自己的不被反噬——他甚至都能从前代教王身上，看到自己这一生的终点所在。！

    霍展白手指一紧，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终于低声开口：“她……走得很安宁？”

    在他不顾一切地想挽回她生命的时候，她为什么要自行了断？为什么！

    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知道是妙水已然等得不耐，薛紫夜强自克制，站起身来：“我走了。”。

    “那个强留了十多年的梦，在这一刻后，便是要彻底地结束了。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逃避的理由。！

    “快走！”妙风一掌将薛紫夜推出，拔出了雪地里的剑，霍然抬首，一击斩破虚空！。

    旋“很可怕吧？”教王背对着她，低低笑了一声，“知道吗？我也是修罗场出来的。”。

    ““……”霍展白的身子一瞬间僵硬。！

    快来抓我啊……抓住了，就嫁给你呢。”！

    这、这是——他怎么会在那里？是谁……是谁把他关到了这里？

    “出谷容易，但入谷时若无人接引，必将迷失于风雪巨石之中。！

    “这样的话，实在不像一个即将成为中原霸主的人说的啊……”雅弥依然只是笑，声音却一转，淡然道，“瞳，也在近日登上了大光明宫教王的宝座――从此后，你们就又要重新站到巅峰上对决了啊。”。

    “风雪刀剑一样割面而来，将他心底残留的那一点软弱清洗。。

    “这个嘛……”薛紫夜捏着酒杯仰起头，望了灰白色的天空一眼，忽地笑弯了腰，伸过手刮了刮他的脸，“因为你这张脸还算赏心悦目呀！谷里都是女人，多无聊啊！”。

    是的，他想起来了……的确，他曾经见到过她。！

    冷月挂在头顶，映照着满谷的白雪，隐约浮动着白梅的香气。。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那样寥寥几行字，看得霜红笑了起来。。

    “——这个女人，一定是在苦等救星不至，眼睁睁看着唯一儿子死去后，绝望之下疯狂地喝下了这种毒药，试图将自己的性命了结。！

    每一个月，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白衣长剑，隔着屏风长身而坐，倾身向前，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同样客气地回答着，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

    薛紫夜怔怔地看着他，眼神悲哀而平静。。

    “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

    霍展白在黑暗里躲避着闪电般的剑光，却不敢还手。……

    他是他多年的同僚，争锋的对手，可以托付生死的兄弟，然而，却也是夺去了秋水的情敌——在两人一起接受老阁主那一道极机密的命令时，他赞叹对方的勇气和忍耐力，却也为他抛妻弃子的决绝而愤怒。

    那一剑从左手手腕上掠过，切出长长的伤口。

    卫风行和夏浅羽对视了一眼，略略尴尬。。

    “瞳，药师谷一别，好久不见。”霍展白沉住了气，缓缓开口。。

    “醒来的时候，天已然全黑了。。

    “他反而有些诧异地转头看她：“我为什么要笑？”。

    她笑着松开染满血的手，声音妖媚：“知道吗？来杀你的，是我。”！

    “那一瞬间，头又痛了起来，他有些无法承受地抱头弯下腰去，忍不住想大喊出声。……”

    “不同的是，这一次霍展白默默陪在她的身边，撑着伞为她挡住风雪。。

    何况，那些东西到底是真是假，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本来就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瞳微微笑了笑，眼睛转成了琉璃色：。

    然后，九这样转过身，离去，不曾再回头。！

    “真厉害，”虽然见过几次了，她还是忍不住惊叹，“你养的什么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