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紫夜眼神凝聚起来,负手在窗下疾走了几步,“霜红呢?”
霍展白悻悻苦笑——看这样子,怎么也不像会红颜薄命的啊。
“不必,”妙风还是微笑着,“护卫教王多年,已然习惯了。”。
妙风依然只是微笑,仿佛戴着一个永恒的面具:“薛谷主无须担心。”。
“幻象一层层涌出——!”
她急急伸出手去,手指只是一搭,脸色便已然苍白。。
“是啊,”薛紫夜似完全没察觉教王累积的杀气,笑道,“教王已然是陆地神仙级的人物,这世间的普通方法已然不能令你受伤——若不是此番走火入魔,似乎还真没有什么能奈何得了教王大人呢。”!
没有人知道,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更没人知道,他是如何活过来的――那“活”过来的过程,甚至比“死”更痛苦。
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
“能……能治!”然而只是短短一瞬,薛紫夜终于挣出了两个字。。
他重新把手放到了药枕上,声音带着可怕的压迫力:“那么,有劳薛谷主了。”。
“他喝得太急,呛住了喉咙,松开了酒杯撑着桌子拼命的咳嗽,苍白的脸上浮起病态的红晕。然而新教主根本不顾这些,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倒酒,不停地咳嗽着,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渐渐涌出了泪光。那一刻的他,根本不像一个控制西域的魔宫新教王,而只仿佛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这哪是当年那个风流倜傥、迷倒无数江湖女子的卫五公子?分明是河东狮威吓下的一只绵羊。霍展白在一旁只看得好笑,却不敢开口。。
旋原来,真的是命中注定——。
““听话。一觉睡醒,什么事都不会有了,”薛紫夜封住了他的昏睡穴,喃喃说着,将一粒解药喂入了他嘴里,“什么事都不会有了……”!
如今,又是一年江南雪。!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是真的。药师谷里小夜提及的那些往事,看到的那双清澈眼睛和冰下的死去少年,原来都是真的!她就是小夜……她没有骗他。
““光。”!
霍展白微微一惊,口里却刻薄:“中原居然还能出姑娘这般的英雄人物啊……”。
“——只不过那个女人野蛮得很,不知道老阁主会不会吃得消?谷中的白梅也快凋谢了吧?只希望秋水的病早日好起来,他也可以脱身去药师谷赴约。。
“是的,薛谷主在一个月前去世。”看到这种情状,南宫老阁主多少心里明白了一些,发出一声叹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敢孤身行刺教王!小霍,你不知道吗?大约就在你们赶到昆仑的前一两天,她动手刺杀了教王。”。
药师谷……在这样生死一线的情况下,他却忽然微微一怔。!
“这些东西都用不上——你们好好给我听宁姨的话,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薛紫夜一手拎了一堆杂物从马车内出来,扔回给了绿儿,回顾妙风,声音忽然低了一低,“帮我把雪怀带出来吧。”。
““多谢教王。”妙风眼里透出了欣喜,深深俯首。。
“如若将来真的避不了一战,”沉默了许久,雅弥却是微微地笑了,略微躬身,递上了一面回天令,“那么,到时候,你们尽管来药王谷好了――”。
“重新戴上青铜面具,便又恢复到了妙空使的身份。!
醒来的时候,荒原上已然冷月高悬,狼嚎阵阵。。
那一瞬间雪鹞蓦然振翅飞起,发出一声尖历的呼啸。望着那一点红,他全身一下子冰冷,再也无法支持,双膝一软,缓缓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以手掩面,难以克制地发出了一声啜泣。。
““断金斩?!”七剑齐齐一惊,脱口呼道。。
血封!还不行。现在还不行……还得等机会。……
——那么说来,如今那个霍展白,也是在这个药师谷里?
“刷!”忽然间,沥血剑却重新指在了他的心口上!
她在雪中静静地闭上了眼睛,等待风雪将她埋葬。。
和所爱的人一起去那极北之地,在浮动的巨大冰川上看天空里不停变换的七色光……那是她少女时候的梦想。。
““你为此枉担了多少年虚名,难道不盼早日修成正果?平日那般洒脱,怎么今日事到临头却扭捏起来?”旁边南宫老阁主不知底细,还在自以为好心的絮絮劝说。他有些诧异对方的冷淡,表情霍然转为严厉,“莫非……你是嫌弃她了——你觉得她嫁过人生过孩子,现在又得了这种病,配不上你这个中原武林盟主了,是不是?”。
“无论是对于霍展白、明介还是雅弥,她都已经尽到了全力。。
妙水?薛紫夜一怔,抬头看着瞳,嘴角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笑意——那个女人心机深沉,然而瞳竟和自己一样,居然也天真到相信这种人的承诺。!
“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拿起茶盏:“如此,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
“没有月亮的夜里,雪在无休止地飘落,模糊了那朝思暮想的容颜。。
“刷!”声音未落,墨魂如同一道游龙飞出,深深刺入了横梁上方。。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
妙风只觉手上托着的人陡然一震,仿佛一阵大力从薛紫夜腰畔发出,震得他站立不稳,抱着她扑倒在雪中。同一瞬间,飞翩发出一声惨呼,仿佛被什么可怕的力量迎面击中,身形如断线风筝一样倒飞出去,落地时已然没了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