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他希望自己从未参与过那场杀戮。

    妙水吃惊地看着她，忽地笑了起来：“薛谷主，你不觉得你的要求过分了一些么——我凭什么给你？我这么做可是背叛教王啊！”

    那一瞬间，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她叫他弟弟，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那样地快乐而自在——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

    “哦。”他若有所思地望着远处的湖面，似是无意，“怎么掉进去的？”。

    ““好。”妙火思索了一下，随即问道，“要通知妙水吗？”！”

    她抬头看了妙风一眼，忽然笑了一笑，轻声：“好了。”。

    “知道了。”她拉下脸来，不耐烦地摆出了驱逐的姿态。！

    咸而苦，毒药一样的味道。

    最好的医生？内心的狂喜席卷而来，那么，她终是有救了？！

    “什么？！”妙风脱口，同时变色的还有薛紫夜。。

    “不，还是等别人来陪你吧。”雅弥静静地笑，翻阅一卷医书，“师傅说酒能误事，我作为她的关门弟子，绝不可像薛谷主那样贪杯。”。

    “那一夜的雪非常大，风从漠河以北吹来，在药师谷上空徘徊呼啸。！

    看来……目下事情的进展速度已然超出了他原先的估计。希望中原鼎剑阁那边的人，动作也要快一些才好——否则，等教王重新稳住了局面，事情可就棘手多了。。

    旋她抬头看了妙风一眼，忽然笑了一笑，轻声：“好了。”。

    ““……”事情兔起鹘落，瞬忽激变，霍展白只来得及趁着这一空当掠到卫风行身边，解开他的穴道，然后两人提剑而立，随时随地准备着最后的一搏。！

    几次三番和他们说了，不许再提当年之事，可这帮大嘴巴的家伙还是不知好歹。！

    “在下可立时自尽，以消薛谷主心头之怒。”妙风递上短匕，面上带着一贯的温和笑意，微微躬身，“但在此之前，还请薛谷主尽早去往昆仑，以免耽误教王病情。”

    “霍展白在一旁听着，只觉得心里一跳。！

    妙风微笑：“教王于我，恩同再造。”。

    “另外，有六柄匕首，贴在了鼎剑阁六剑的咽喉上。。

    出谷容易，但入谷时若无人接引，必将迷失于风雪巨石之中。。

    “我会替她杀掉现任回鹘王，帮她的家族夺回大权。”瞳冷冷地说着。！

    如今这个，到底是哪一种呢？难道比自己还帅？。

    “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

    就算是拿到了龙血珠，完成了这次的命令，但是回到了大光明宫后，他的日子会好过多少呢？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回到修罗场，和别的杀手一样等待着下一次嗜血的命令。。

    “薛紫夜低呼了一声，箭头从他肩膀后透出来，血已然变成绿色。！

    她抬起头在黑暗里凝视着他，眼神宁静：“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明知那个教王不过把你当一条狗，还要这样为他不顾一切？你跟我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吧？那么，你究竟知不知道毁灭摩迦村寨的凶手是谁？真的是黑水边上的那些马贼吗？”。

    妙空侧过头，顺着血流的方向走去，将那些倒在暗影里的尸体踢开——那些都是守着西天门的大光明宫弟子，重重叠叠地倒在门楼的背面，个个脸上还带着惊骇的表情，仿佛不敢相信多年来的上司、五明子之一的妙空会忽然对下属痛下杀手。。

    “没有人知道，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更没人知道，他是如何活过来的――那“活”过来的过程，甚至比“死”更痛苦。。

    “是流放途中遇到了药师谷谷主吗？”他问，按捺着心里的惊讶。……

    血迹一寸寸地延伸，终于拖到了妙风身侧。

    曾经一度，她也并不是没有对幸福的微小渴求。

    “什么？”他看了一眼，失惊，“又是昆仑血蛇？”。

    软轿停下的时候，她掀开帘子，看见了巨石阵对面一袭白衫猎猎舞动。距离太远看不清对方的面目，只见雪地上一头蓝色长发在风中飞扬，令人过目难忘。。

    ““你不会想反悔吧？”雅弥蹙眉。。

    “那一天的景象，大光明宫所有弟子都永生难忘。。

    瞳摇了摇头，然而心里却有些诧异于这个女人敏锐的直觉。！

    “那一瞬间，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她叫他弟弟，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那样地快乐而自在——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

    “她伏在冰上，对着那个微笑的少年喃喃自语。。

    一定赢你。。

    ——事到如今，何苦再相认？！

    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微笑道：“这种可能，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