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不管你们做过什么,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都不会不管。”薛紫夜在黑暗里轻轻闭了一下眼睛,仿佛下了一个决心:“明介,不要担心——我有法子。”
——怎么还不醒?怎么还不醒!这样的折磨,还要持续多久?
“没良心的扁毛畜生。”他被那一击打得头昏脑涨,被她的气势压住,居然没敢立时反击,只是喃喃地咒骂那只鹞鹰,“明天就拔了你的毛!”。
然而不等他的手移向腰畔剑柄,薛紫夜已然松开了教王的腕脉。。
““哼,”瞳合上了眼睛,冷笑,“婊子。”!”
“可是……可是,宁婆婆说谷主、谷主她……”小晶满脸焦急,声音哽咽,“谷主她看了一天一夜的书,下午忽然昏倒在藏书阁里头了!”。
不过,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
她怔在原地,只觉得一颗心直坠下去,落入不见底的冰窖——
抬起头,只看到大殿内无数鲜红的经幔飘飞,居中的玉座上,一袭华丽的金色长袍如飞瀑一样垂落下来——白发苍苍的老者拥着娇媚红颜,靠着椅背对她伸出手来。青白色的五指微微颤抖,血脉在羊皮纸一样薄脆的皮肤下不停扭动,宛如钻入了一条看不见的蛇。
薛紫夜蹙起了眉头,蓦然抽回了手。。
“教王,”身侧有下属远远鞠躬,恭声提醒,“听说最近将有一场百年难遇到的雪暴降临在漠河,还请教王及早起程回宫。”。
““糟了。”妙空低呼一声——埋伏被识破,而最难对付的两人还尚未入彀!!
他总算是知道薛紫夜那样的脾气是从何而来了,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旋总好过,一辈子跪人膝下做猪做狗。。
“她怔了怔,终于手一松,打开了门,喃喃道:“哦,八年了……终于是来了吗?”!
“别做傻事……”她惊恐地抓着他的手臂,急促地喘息,“妙水即使是死了……但你不能做傻事。你、你,咯咯,一定要活下去啊!”!
然而,心却一分分地冷下去——她、她在做什么?
“那些冰壁相互折射和映照,幻化出了上百个影子,而每一个影子的双眼都在一瞬间发出凌厉无比的光——那样的终极瞳术,在经过冰壁的反射后增强了百倍,交织成网,成为让人避无可避的圈套!!
他颓然低下头去,凝视着那张苍白憔悴的脸,泪水长滑而落。。
“怎么……怎么会有这样的妖术?。
她看到了面具后的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看到他全身穴道上的血迹——一眼望去,她便知道他遭受过怎样的酷刑。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到一个月之前,在药师谷里的明介还是那样冷酷高傲,出手凌厉。在短短的二十几天后,居然成了这种样子!。
“给我先关回去,三天后开全族大会!”!
就在引开他视线的一瞬间,她的手终于顺利地抓住了那一根最长的金针,紧紧地握在了手心。。
“他走下十二玉阙,遥遥地看到妙水和明力两位从大殿后走出,分别沿着左右辇道走去——向来,五明子之中教王最为信任明力和妙风:明力负责日常起居,妙风更是教王的护身符,片刻不离身侧。。
“杀气太重的人,连蝴蝶都不会落在他身上。”薛紫夜抬起手,另一只夜光蝶收拢翅膀在她指尖上停了下来,她看着妙风,有些好奇,“你到底杀过人没有?”。
““刷!”他根本不去管刺向他身周的剑,只是不顾一切地伸出另一只手,以指为剑,瞬地点在了七剑中年纪最小、武功也最弱的周行之咽喉上!!
“什么?”霍展白一惊抬头,“瞳成了教王?你怎么知道?”。
应该是牢狱里太过寒冷,她断断续续地咳嗽起来,声音清浅而空洞。。
““别……”忽然间,黑暗深处有声音低微地传来,“别打开。”。
妙风低下头,看了一眼睡去的女子,忽然间眉间掠过一丝不安。……
她不会武功,那一拍也没有半分力道,然而奇迹一般地,随着那样轻轻一拍,七十二处穴道里插着的银针仿佛活了过来,在一瞬间齐齐钻入了教王的背部!
妙风未曾料到薛紫夜远隔石阵,光凭目测发色便已断出自己病症所在,略微怔了一怔,面上却犹自带着微笑:“谷主果然医称国手——还请将好意,略移一二往教王。在下感激不尽。”
薛紫夜蹙眉:“我不明白。”。
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拿去!”。
“在一个破败的驿站旁,薛紫夜示意妙风停下了车。。
““……”薛紫夜随后奔到,眼看妙风倒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种毒沾肤即死,传递极为迅速——但正因为如此,只要用银针把全身的毒逼到一处,再让懂得医理的人以身做引把毒吸出,便可以治好。甚至不需要任何药材。”她轻轻说着,声音里有一种征服绝症的快意,“临夏祖师死前留下的绝笔里说,以前有一位姓程的女医者,也曾用这个法子解了七星海棠之毒——”!
“他颓然低下头去,凝视着那张苍白憔悴的脸,泪水长滑而落。……”
“在这种游戏继续到二十五次的时候,霍展白终于觉得无趣。。
霍展白停在那里,死死地望着他,眼里有火在燃烧:“徐重华!你——真的叛离?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乾坤大挪移?!
那一支遗落在血池里的筚篥,一直隐秘地藏在他的怀里,从未示人,却也从未遗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