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经不起考验啊，”教王拨弄着那个头颅，忽然转过眼来看他，“是不是，瞳？”

    “瞳公子。”然而，从殿里出来接他的，却不是平日教王宠幸的弟子高勒，那个新来的白衣弟子同样不敢看他的眼睛，“教王正在小憩，请稍等。”

    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卫风行低眉：“七弟，你要振作。”。

    她把刀扔到弟弟面前，厉叱：“雅弥，拿起来！”。

    “渐渐地，他们终于都醉了。大醉里，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对着虚空举起了杯：“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是从林里过来的吗……”小姐却望着远处喃喃，目光落在林间。。

    霍展白一惊，沉默着，露出了苦笑。！

    所以，落到了如今的境地。

    可为什么在那么多年中，自己出手时竟从没有一丝犹豫？

    难道，教王失踪不到一天，这个修罗场却已落入了瞳的控制？。

    怎么……怎么又是那样熟悉的声音？在哪里……在哪里听到过吗？。

    ““年轻时拼得太狠，老来就有苦头吃了……没办法啊。”南宫老阁主摇头叹息，“如今魔宫气焰暂熄，拜月教也不再挑衅，我也算是挑了个好时候退出……可这鼎剑阁一日无主，我一日死了都不能安息啊。”！

    “别绕圈子，”薛紫夜冷冷打断了她，直截了当道，“我知道你想杀教王。”。

    旋他赢了。。

    “难道，薛紫夜的师傅，那个消失江湖多年的妙手观音廖青染，竟是隐居此处？！

    妙水一惊，凝望了她一眼，眼里不知是什么样的表情。！

    把霍展白让进门内，她拿起簪子望了片刻，微微点头：“不错，这是我离开药师谷时留给紫夜的。如今她终于肯动用这个信物了？”

    “——事到如今，何苦再相认？！

    “是不是，叫做明介？”。

    “那场血腥的屠杀已经过去了十二年。可那一对少年男女从冰上消失的瞬间，还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记忆里——如果那个时候他手下稍微容情，可能那个叫雪怀的少年就已经带着她跑远了吧？就可以从那场灭顶之灾里逃脱，离开那个村子，去往极北的冰之海洋，从此后隐姓埋名地生活。。

    “是你？”她看到了他，眼神闪烁了一下。。

    他抱着尸体转身，看到这个破败的村落，忽然间眼神深处有一道光亮了一下。！

    长桥在剧烈的震动中碎裂成数截，掉落在万仞深的冰川里。那个蓝衣女子被阻隔在桥的另一段，中间隔着十丈远的深沟。她停下来喘息。凝望着那一道深渊。以她的修为，孤身在十丈的距离尚自有把握飞渡，然而如果带上身边的两个人的话？。

    “然而，魔宫为何要派出八骏对付妙风使？。

    虽然师傅用药对她进行过平复和安抚，十几年过去后有些过于惨烈的记忆已然淡去，但是她依然记得摩迦一族一夜之间被屠戮殆尽，他和她被逼得跳入冰河逃生时的那种绝望。。

    ““啊！你、你是那个——”教王看着这个女人，渐渐恍然，“善蜜公主？”！

    昆仑白雪皑皑，山顶的大光明宫更是长年笼罩在寒气中。。

    卫风行震了一震，立刻侧身一溜，入了内室。。

    ““霍公子……”霜红忽地递来一物，却是一方手巾，“你的东西。”。

    那个女子无声地点头，走过来。……

    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当然不是！唉……”百口莫辩，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

    薛紫夜将桌上的药枕推了过去：“先诊脉。”。

    “那么，在她死之前再告诉她罢。”教王唇角露出冷酷的笑意，“那之前，她还有用。”。

    ““糟了。”妙空低呼一声——埋伏被识破，而最难对付的两人还尚未入彀！。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她咬紧了牙，默默点了点头。！

    “——五明子里仅剩的妙空使，却居然勾结中原武林，把人马引入了大光明宫！……”

    “仿佛一盆冰水从顶心浇下，霍展白猛然回过头去，脱口：“秋水！”。

    “风大了，回去罢。”他看了看越下越密的雪，将身上的长衣解下，覆上她单薄的肩膀，“听说今天你昏倒了……不要半夜站在风雪里。”。

    他说话的语气，永远是不紧不慢不温不火，薛紫夜却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这个看似温和宁静的人，身上其实带着和瞳一样的黑暗气息。西归的途中，他一路血战前行，蔑视任何生命：无论是对牲畜，对敌手，对下属，甚或对自身，都毫不容情！！

    然而一睁眼，就看到了妙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