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教王无恙。”教徒低着头，补充了一句。

    霍展白一惊，沉默着，露出了苦笑。

    霍展白皱了皱眉头，向四周看了一下：“瞳呢？”。

    “也只能这样了。”薛紫夜喃喃，抬头望着天，长长叹了口气，“上天保佑，青染师傅她此刻还在扬州。”。

    “然而妙水的全副心神都用在对付妙风上，竟毫无觉察。！”

    那一瞬间，心中涌起再也难以克制的巨大苦痛，排山倒海而来。他只想大声呼啸，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最终反手一剑击在栏杆上，大片的玉石栏杆应声咔啦咔啦碎裂。。

    然而在这个下着雪的夜里，在终将完成多年心愿的时候，他却忽然改变了心意。！

    “好生厉害，”旁边卫风行忍不住开口，“居然以一人之力，就格杀了八骏！”

    黑暗如铁的裹尸布一般将他层层裹住。

    “给我先关回去，三天后开全族大会！”。

    绿儿跺脚，不舍：“小姐！你都病了那么多年……”。

    “何况，那些东西到底是真是假，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本来就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瞳微微笑了笑，眼睛转成了琉璃色：！

    帘子一卷起，外面的风雪急扑而入，令薛紫夜的呼吸为之一窒！。

    旋纤细苍白的手指颤巍巍地伸出，指向飘满了雪的天空，失去血色的唇微微开合，发出欢喜的叹息：“光。”。

    ““你尽管动手。”瞳击掌，面无表情地发话，眼神低垂，凝视着手里一个羊脂玉小瓶——那，还是那个女子临去时，留给他的最后纪念。！

    然而，他忽然间全身一震。！

    他和她，谁都不能放过谁。

    “这、这是……万年龙血赤寒珠？！！

    然后，九这样转过身，离去，不曾再回头。。

    ““了不起啊，这个女人，拼上了一条命，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

    她渐渐感觉到无法呼吸，七星海棠的毒猛烈地侵蚀着她的神志，脑海变成了一片空白。她眼睛里露出恐惧的神色——她知道这种毒会让人在七天内逐步地消失意识，最终变成一个白痴。。

    她黑暗中触摸着他消瘦的颊，轻声耳语：“明介……明介，没事了。教王答应我只要治好了他的病，就放你走。”！

    雪怀死在瞬间，犹自能面带微笑；而明介，则是在十几年里慢慢死去的。。

    “她侧头望向霍展白：“你是从药师谷来的吗？紫夜她如今身体可好？”。

    他和她，谁都不能放过谁。。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蓝色的长发和白色的雪。！

    然而，偏偏有一些极久远的记忆反而存留下来了，甚或日复一日更清晰地浮现出来。为什么……为什么还不能彻底忘记呢？。

    霍展白一震，半晌无言。。

    “在酒坛空了之后，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

    第二日日落的时候，他们沿着漠河走出了那片雪原，踏上了大雪覆盖的官道。……

    “快回房里去！”他脱口惊呼，回身抓住了肩膀上那只发抖的手。

    那么，在刺杀之后，她又去了哪里？第二日他们没在大光明宫里看到她的踪迹，她又是怎样离开大光明宫的？

    暮色深浓，已然有小雪依稀飘落，霍展白在奔驰中仰头望着那些落下来的新雪，忽然有些恍惚：那个女人……如今又在做什么呢？是一个人自斟自饮，还是在对着冰下那个人自言自语？。

    外面隐约有同龄人的笑闹声和风吹过的声音。。

    “他对着霍展白伸出手来。。

    “——几近贴身的距离，根本来不及退避。。

    那里，一道深深的拖爬痕迹从林中一路蜿蜒，依稀的血迹。显然，这个人是从冷杉林里跟着霍展白爬到了这里，终于力竭。！

    “轰隆一声响，山顶积雪被一股强力震动，瞬间咆哮着崩落，如浪一样沿着冰壁滑落。所……”

    “他霍然回首，扫视这片激斗后的雪地，剑尖平平掠过雪地，将剩余的积雪轰然扫开。雪上有五具尸体，加上更早前被一剑断喉的铜爵和葬身雪下的追电，一共是七人——他的脸色在一瞬间苍白：少了一具尸体！。

    薛紫夜不置可否。。

    “药在锦囊里，你随身带好了，”她再度嘱咐，几乎是要点着他的脑门，“记住，一定要经由扬州回临安——到了扬州，要记住打开锦囊。打开后，才能再去临安！”！

    “都什么时候了！”薛紫夜微怒，不客气地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