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秋水,难道我们命中注定了,谁也不可能放过谁吗?
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拿起茶盏:“如此,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
他微微一震,回头正对上廖青染若有深意的眼睛:“因为你,我那个傻徒儿最终放弃了那个不切合实际的幻想。她在那个梦里,沉浸得太久。如今执念已破,一切,也都可以重新开始了。”。
他们喝得非常尽性,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关于武林,关于天下,关于武学见地――。
““已经快三更了。”听到门响,妙水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你逗留得太久了,医生。”!”
于是,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你一觞,我一盏,没有语言,没有计较,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一分分地饮尽。。
他喝得太急,呛住了喉咙,松开了酒杯撑着桌子拼命的咳嗽,苍白的脸上浮起病态的红晕。然而新教主根本不顾这些,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倒酒,不停地咳嗽着,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渐渐涌出了泪光。那一刻的他,根本不像一个控制西域的魔宫新教王,而只仿佛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星圣女娑罗只觉得心惊:瞳执掌修罗场多年,培养了一批心腹,此刻修罗场的杀手精英们,居然都无声无息地集结在了此处?
然而妙风并无恐惧,只是抬着头,静静看着妙水,唇角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奇特笑意——她要杀他吗?很好,很好……事到如今,如果能够这样一笔勾销,倒也是干脆。
“嗯?”薛紫夜拈着针,冷哼着斜看了他一眼。。
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呼啸掠过耳边,宛如哭泣。。
“拉下了帘子,醍醐香在室内萦绕,她将银针准确地刺入了他的十二处穴位。!
在轰然巨响中,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看住了她。。
旋“他不过是……被利用来杀人的剑。而我要的,只是……斩断那只握剑的手。”薛紫夜。
““你说了,我就宽恕。”教王握紧了金杖,盯着白衣的年轻人。!
那一战七剑里损失大半人手,各门派实力削弱,中原武林激烈的纷争也暂时缓和了下来。仿如激流冲过最崎岖艰险的一段,终于渐渐趋于平缓。!
药师谷口,巨石嶙峋成阵。
“杀气一波波地逼来,几乎将空气都凝结住了。!
血迹一寸寸地延伸,终于拖到了妙风身侧。。
“他的脸色忽然苍白——。
这个大光明宫里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深不可测,从瞳到妙风无不如此——这个五明子之一的妙水使如此拉拢自己,到底包藏了什么样的心思?。
薛紫夜勉强对着他笑了笑,心下却不禁忧虑——“沐春风”之术本是极耗内力的,怎生经得起这样频繁的运用?何况妙风寒毒痼疾犹存,每日也需要运功化解,如果为给自己续命而耗尽了真力,又怎能压住体内寒毒?!
那里,和獒犬锁在一起的,居然还有一个人!。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到了一只雪白的鹞鹰,在空中盘旋,向着他靠过来,不停地鸣叫,悲哀而焦急。。
然而,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
“——再过三日,便可以抵达昆仑了吧?!
然而话音未落,妙风在一瞬间低下了头,松开了结印防卫的双手,抢身从雪地上托起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子!同时,他侧身一转,背对着飞翩,护住怀里的人,一手便往她背心灵台穴上按去!。
一边说,他一边从怀里拿出了一支玉箫,呈上。。
“她拿过那卷书,匆忙地重新看了一眼,面有喜色。然而忽地又觉得胸肺寒冷,紧一声慢一声地咳嗽,感觉透不出气来。。
“原来是为了女人啊!可是,好像最后老阁主也没把位置传给那个姓徐的呀?”……
高楼上的女子嘴角扬起,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我连看都不想看。”
啊……终于,再也没有她的事了。
“嘿嘿,看来,你伤得比我要重啊,”飞翩忽然冷笑起来,看着挡在薛紫夜面前的人,讽刺道,“你这么想救这个女人?那么赶快出手给她续气啊!现在不续气,她就死定了!”。
十二年前那场大劫过后,师傅曾带着她回到这里,仔细收殓了每一个村民的遗骸。所有人都回到了这一片祖传的坟地里,在故乡的泥土里重聚了——唯独留下了雪怀一个人还在冰下沉睡。他定然很孤独吧?。
“她的脸色却渐渐凝重,伸出手,轻轻按在了对方闭合的眼睛上。。
“然而徐重华眉梢一蹩,却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这些,日后再说。”。
妙风颔首:“薛谷主尽管开口。”!
““唉,”薛紫夜一个箭步上前,俯身将他扶住,叹息,“和明介一样,都是不要命的。”……”
“霍展白悻悻苦笑——看这样子,怎么也不像会红颜薄命的啊。。
而且,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无论多凶狠的病人,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
这短短一天之间天翻地覆,瞳和妙空之间,又达成了什么样的秘密协议?!!
她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但却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