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真的是到了该和过去说再见的时候了。
那是他在扬州托雪鹞传给她的书信。然而,她却是永远无法来赶赴这个约会了。
夏之园里一片宁静,绿荫深深,无数夜光蝶在起舞。。
瞳?那一瞬间薛紫夜触电一样抬头,望向极西的昆仑方向。。
““谁?”霍展白眉梢一挑,墨魂剑跃出了剑鞘。!”
她被迫睁开了眼,望着面前那双妖瞳,感觉到一种强大的力量正在侵入她的心。。
推开窗的时候,她看到了杨柳林中横笛的白衣人。妙风坐在一棵杨柳的横枝上,靠着树,正微微仰头,合起眼睛吹着一支短短的笛子,旖旎深幽的曲子从他指尖飞出来,与白衣蓝发一起在风里轻轻舞动。!
那一刹那,妙水眼里的泪水如雨而落,再也无法控制地抱着失去知觉的人痛哭出来:
门外有浩大的风雪,从极远的北方吹来,掠过江南这座水云疏柳的城市。
她走在雪原里,风掠过耳际。。
那一眼之后,被封闭的心智霍然苏醒过来。她唤醒了在他心底里沉睡的那个少年雅弥,让他不再只是一柄冰冷的利剑。。
““不,肯定不是。”霍展白从地上捡起了追风的佩剑,“你们看,追风、蹑景、晨凫、胭脂四人倒下的方位,正符合魔宫的‘天罗阵’之势——很明显,反而是八骏有备而来,在此地联手伏击了某人。”!
不过几个月不见,那个伶俐大方的丫头忽然间就沉默了许多,眼睛一直是微微红肿着的,仿佛这些天来哭了太多场。。
旋“哦?”霍展白有些失神,喃喃着,“要坐稳那个玉座……很辛苦吧?”。
“她在齐膝深的雪里跋涉,一里,两里……风雪几度将她推倒,妙风输入她体内的真气在慢慢消失,她只觉得胸中重新凝结起了冰块,无法呼吸,踉跄着跌倒在深雪里。!
霍展白在帘外站住,心下却有些忐忑,想着瞳是怎样的一个危险人物,实在不放心让薛紫夜和他独处,不由侧耳凝神细听。!
如果没有迷路,如今应该已经到了乌里雅苏台。
““薛谷主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属下将前来接谷主前去密室为教王诊病。”他微微躬身。!
顿了顿,他回答:“或许,因为瞳的背叛,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
“而可怕的是,中这种毒的人,将会有一个逐步腐蚀入骨的缓慢死亡。。
那样长……那样长的梦。。
“一两个月?”他却变了脸色,一下子坐了起来,“那可来不及!”!
瞳术!听得那两个字,他浑身猛然一震,眼神雪亮。。
“走到门口的人,忽地真的回过身来,迟疑着。。
“是。”他携剑低首,随即沿阶悄无声息走上去。。
“柳非非娇笑起来,戳着他的胸口:“呸,都伤成这副样子了,一条舌头倒还灵活。”!
“我知道。”他只是点头,“我没有怪她。”。
“小姐,早就备好了!”绿儿笑吟吟地牵着一匹马从花丛中转出来。。
“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颓然地将酒放下,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
妙风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跟在她身后,穿过了那片桫椤林。一路上无数夜光蝶围着他上下飞舞,好几只甚至尝试着停到了他的肩上。……
“而我……而我非常抱歉——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
脑部的剧痛再度扩散,黑暗在一瞬间将他的思维笼罩。
所谓的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此了。。
他在等待另一个风起云涌时代的到来,等待着中原和西域正邪两位高手的再度巅峰对决的时刻。在那个时候,他必然如那个女医者一样,竭尽全力、不退半步。。
“每年江南冬季到来的时候,鼎剑阁的新阁主都会孤身来药王谷,并不为看病,只是去梅树下静静坐一坐,独饮几杯,然后离去。陪伴他来去的,除了那只通人性的雪鹞,杦只有药王谷的那个神秘的新谷主雅弥。。
“空荡荡的十二阙里,只留下妙空一个人。。
“都处理完了……”妙空望向了东南方,喃喃道,“他们怎么还不来呢?”!
““人生,如果能跳过痛苦的那一段,其实应该是好事呢……”……”
“然而薛紫夜静静地站在当地,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眼睁睁地看着那雷霆一击袭来,居然不闪不避——仿佛完成了这一击,她也已然可以从容赴死。。
他看着她,眼里有哀伤和歉意。。
薛紫夜冷笑起来:“你能做这个主?”!
她的笔尖终于顿住,在灯下抬眼看了看那个絮絮叨叨的人,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