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这个地方?!
连瞳这样的人,脸上都露出惊骇的表情——
她微微动了动唇角,扯出一个微笑,然而青碧色的血却也同时从她唇边沁出。。
“哟,好得这么快?”薛紫夜不由从唇间吐出一声冷笑,望着他腹部的伤口,“果然,你下刀时有意避开了血脉吧?你赌我不会看着你死?”。
“他终于知道,那只扼住他咽喉的命运之手原来从未松开过——是前缘注定。注定了他的空等奔波,注定了她的流离怨恨。!”
“不过你也别难过——这一针直刺廉泉穴,极准又极深,她走的时候必然没吃太多的苦。”女医者看过了咽喉里的伤,继续安慰——然而在将视线从咽喉伤口移开的刹那,她的声音停顿了。“这、这是……”。
薛紫夜望着他,只觉得全身更加寒冷。原来……即便是医称国手,对于有些病症,她始终无能为力——比如沫儿,再比如眼前这个人。!
“妙风使,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霍展白微微而笑,似不经意地问。
然而在这样的时候,雅弥却悄然退去,只留下两人独自相对。
“嗯,”薛紫夜忍住了咳嗽,闷闷道,“用我平日吃的那服就行了。”。
——原本在和霍展白激斗时留下的破口,居然都已经被细心地重新缝补好了。是她?。
“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
“你太天真了……教王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我。”瞳极力控制着自己,低声道,“跟他谈条件,无异于与虎谋皮。你不要再管我了,赶快找机会离开这里——妙水答应过我,会带你平安离开。”。
旋侍女们无计可施,只好尽心尽力准备她的行装。。
“狐裘上的雪已经慢慢融化了,那些冰冷的水一滴一滴地从白毫尖上落下,沾湿了沉睡苍白的脸。廖青染怔怔望着徒儿的脸,慢慢伸出手,擦去了她脸上沾染的雪水——那样的冰冷,那样的安静,宛如多年前她把那个孩子从冰河里抱起之时。!
七星海棠的毒,真的是无药可解的吗?!
十二年前那一夜的血色,已然将他彻底淹没。
“她却根本没有避让,依旧不顾一切地扑向那个被系在地上的人。獒犬直接扑上了她的肩,将她恶狠狠地朝后按倒,利齿噬向她的咽喉。!
顿了顿,他补充:“我是从修罗场里出来的——五百个人里,最后只有我和瞳留了下来。其余四百九十八个,都被杀了。”。
“薛紫夜……一瞬间,他唇边露出了一个稍纵即逝的笑意。。
——然而,却赫然有一支金色的针,直直插在了咽喉正中!。
“这个,恕难从命。”薛紫夜冷冷的声音自轿帘后传出。!
“我……难道又昏过去了?”四肢百骸的寒意逐步消融,说不出的和煦舒适。薛紫夜睁。
“廖青染没想到,自己连夜赶赴临安,该救的人没救,却要救另一个计划外的人。。
他绝对不能让妙风带着女医者回到大光明宫来拯救那个魔鬼。凡是要想维护那个魔鬼的人,都是必须除掉的——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绝不手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内心里总是有一个声音在隐隐提醒——那,将是一个错得可怕的决定。。
““……”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在雪地中熠熠生辉。!
还是,只是因为,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
他们当时只隔一线,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永不相逢!。
“他一直知道她是强悍而决断的,但却还不曾想过,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女子竟然就这样孤身一人,以命换命地去挑战那个天地间最强的魔头!。
那是善蜜王姐?那个妖娆毒辣的女人,怎么会是善蜜王姐!……
顿了顿,他回答:“或许,因为瞳的背叛,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
“住手!”薛紫夜脱口大呼,撩开帘子,“快住手!”
“阿红!绿儿!”薛紫夜将自己浸在温泉里,“都死到哪里去了?放病人乱跑?”。
他不去回想以往的岁月,因为这些都是多余的。。
“对方还是没有动静,五条垂落的金索贯穿他的身体,死死钉住了他。。
“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做伴好还乡。。
“反悔?”霍展白苦笑,“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
“她的体温还是很低,脸色越发苍白,就如一只濒死的小兽,紧紧蜷起身子抵抗着内外逼来的彻骨寒冷,没有血色的唇紧闭着,雪花落满了眼角眉梢,气息逐渐微弱。……”
“她伸出手,轻轻为他拂去肩上落满的雪,忽然间心里有久违了的暖意。。
霍展白是被雪鹞给啄醒的。。
“你到底开不开窍啊!”她把手里的金针一扔,俯过身去点着他的胸口,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恼怒,“那个教王是不是给你吃了迷药?我想救你啊……你自己怎么不当一回事?”!
那里,不久前曾经有过一场舍生忘死的搏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