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喃喃着:“乖啦……沫儿不哭,沫儿不哭。娘在这里,谁都不敢欺负你……不要哭了……”
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一动不动,任凭大雪落满肩头。
已经到了扬州了,可以打开了吧?他有些迫不及待地解开了锦囊,然而眼里转瞬露出吃惊的神色——没有药丸!。
那是先摧毁人的心脑,再摧毁人身体的毒——而且,至今完全没有解药!。
“那个寂静的夜晚,他和那个紫衣女子猜拳赌酒,在梅树下酣睡。在夜空下醒来的瞬间,他陡然有了和昔年种种往事告别的勇气,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然注入了新的活力。!”
痴痴地听着曲子,那个瞬间,廖青染觉得自己是真正地开始老了。。
“那你要我们怎么办?”他喃喃苦笑,“自古正邪不两立。”!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他被金索钉在巨大的铁笼里,和旁边的獒犬锁在一起,一动不能动。黑暗如同裹尸布一样将他包围,他闭上了已然无法看清楚东西的双眼,静静等待死亡一步步逼近。那样的感觉……似乎十几年前也曾经有过?
所以,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
“呵。”徐重华却只是冷笑。。
“——毕竟,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未曾公然反抗过教王。!
那一瞬间,妙风想起来了——这种花纹,不正是回天令上雕刻的徽章?。
旋片刻,孩子的哭叫便停止了。。
““我被命令和一起训练的同伴相互决斗,我格杀了所有同伴,才活了下来。”他抬头望着天空里飘落的雪,面无表情,“十几年了,我没有过去,没有亲友,和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关联——只是被当做教王养的狗,活了下来。”!
一声呼哨,半空中飞着的雪鹞一个转折,轻轻落到了他的肩上,转动着黑豆一样的眼珠!
八骏果然截住了妙风,那么,那个女医者……如今又如何了?
““……”妙水呼吸为之一窒,喃喃着,“难怪遍搜不见。原来如此!”!
他们要覆灭这里的一切!。
““算我慈悲,不让你多受苦了,”一路追来的飞翩显然也是有伤在身,握剑的手有些发抖,气息甫平,“割下你的头,回去向瞳复命!”。
“你……非要逼我至此吗?”最终,他还是说出话来了,“为什么还要来?”。
“嘎——”一个白影飞来,尖叫着落到了雪地上,爪子一刨,准确地抓出了一片衣角,用力往外扯,雪扑簌簌地落下,露出了一个僵卧在地的人来。!
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而他,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
““霍公子,”廖青染叹了口气,“你不必回去见小徒了,因为——”。
落款是“弟子紫夜拜上”。。
“那么多年来,他一直是平静而安宁的,从未动摇过片刻。!
“光。”她躺在柔软的狐裘里,仰望着天空,唇角带着一丝不可捉摸的微笑。。
神志恍惚之间,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
““……”她无声而急促地呼吸,眼前渐渐空白,忽然慢慢浮现出一个温暖的笑靥——。
“我有儿子?”他看着手里的剑,喃喃——他受命前来昆仑卧底时,那个孩子还在母亲的腹中。直到夭折,他竟是没能看上一眼!……
原来,真的是命中注定——
妙风微微一怔,笑:“不必。腹上伤口已然愈合得差不多了。”
赤立刻化为一道红光,迅速跃入了雪地,闪电一样蜿蜒爬行而去。随之剑柄里爬出了更多的蛇,那些细如线头的蛇被团成一团塞入剑柄,此刻一打开立刻朝着各个方向爬出——这是昆仑血蛇里的子蛇,不畏冰雪,一旦释放,便会立刻前去寻找母蛇。。
愚蠢!难道他们以为他忍辱负重那么多年,不惜抛妻弃子,只是为了替中原武林灭亡魔宫?笑话——什么正邪不两立,什么除魔卫道,他要的,只不过是这个中原武林的霸权,只不过是鼎剑阁主的位置!。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如果没有迷路,如今应该已经到了乌里雅苏台。。
奇怪的是,修罗场的杀手们却并未立刻上来相助,只是在首领的默许下旁观。!
“他颓然低下头去,凝视着那张苍白憔悴的脸,泪水长滑而落。……”
““我知道。”他只是点头,“我没有怪她。”。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那个垂死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
位于西昆仑的大光明宫是中原武林的宿敌,座下有五明子三圣女和修罗场三界之分。而修罗场中杀手如云,数百年前鼎剑阁的创始人公子舒夜便是出自其门下,修罗场百年来精英辈出,一直让中原武林为之惊叹,也视其为极大的威胁。!
那个害怕黑夜和血腥的孩子终于在血池的浸泡下长大了,如王姐最后的要求,他再也不曾流过一滴泪。无休止的杀戮和绝对的忠诚让他变得宁静而漠然,他总是微笑着,似乎温和而与世无争,却经常取人性命于反掌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