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啊……”霍展白喃喃自语,“看来这几年,不休战也不行呢。”
薛紫夜看着他,忍不住微微一笑:“你可真不像是魔教的五明子。”
“医生,替她看看!”妙风看得她眼神变化,心知不祥,“求求你!”。
“雅弥!”薛紫夜脸色苍白,再度脱口惊呼,“躲啊!”。
““都什么时候了!”薛紫夜微怒,不客气地叱喝。!”
“六弟?”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冷笑起来,望着霍展白,“谁是你兄弟?”。
在远征昆仑回来后的第四个月早上,霍展白在六剑的陪伴下来到秣陵,在天下武林面前从老阁主南宫言其手里接过了黄金九鼎,携着墨魂剑坐上了阁中的宝座。按惯例,朝廷也派出了特使前来道贺,带来了皇上特赐的尚方宝剑与免死金牌——鼎剑阁从公子舒夜创立开始,就一直鼎剑兼顾,平衡着朝野间的力量,连当朝天子都不敢小觑。!
夏之园里,薛紫夜望着南方的天空,蹙起了眉头。
他一直知道她是强悍而决断的,但却还不曾想过,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女子竟然就这样孤身一人,以命换命地去挑战那个天地间最强的魔头!
怎么?被刚才霍展白一说,这个女人起疑了?。
“是的,薛谷主因为行刺教王而被杀——”他轻轻开口,声音因为掺杂了太多复杂的感情反而显得平静,“不过,她最终也已经得手——是以廖前辈不必再有复仇一念。种种恩怨,已然在前辈到来之前全部了断。”。
“为什么要学医呢?廖谷主问他:你只是一个杀人者。!
手掌边缘的积雪在迅速地融化,当手浸入了一滩温水时,妙风才惊觉,惊讶地抬起自己的手,感觉那种力量在指间重新凝聚——尝试着一挥,掌缘带起了炽热的烈风,竟将冰冷的白玉长桥“咔啦咔啦”地切掉了一截!。
旋他吃了一惊,难道这个女人异想天开,要执意令他留在这里?身上血封尚未开,如果她起了这个念头,可是万万不妙。。
““你听,这是什么声音?”侧头倾听着风雪里的某种声音,她喃喃,霍然转身,一指,“在那里!”!
“谷主,你快醒醒啊。”霜红虽然一贯干练沉稳,也急得快要哭了。!
原来……那就是她?那就是她吗?!
““请教王宽恕……”他最终喃喃低语,手下意识地松开。一松开,薛紫夜就踉跄着软倒在地,剧烈咳嗽,血从她的嘴里不停涌了出来——方才虽然被妙风在最后一刻拉开,她却依然被教王那骇人一击波及,内脏已然受到重伤。!
他说话的语气,永远是不紧不慢不温不火,薛紫夜却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这个看似温和宁静的人,身上其实带着和瞳一样的黑暗气息。西归的途中,他一路血战前行,蔑视任何生命:无论是对牲畜,对敌手,对下属,甚或对自身,都毫不容情!。
“妙水哧地一笑,提起了剑对准了他的心口:“这个啊,得看我高不高兴。”。
他怔住,手僵在了她的后颈上,身边的沥血剑已然拔出半尺。。
“教王的情况如何?”他冷然问。!
巨大的冷杉树林立着,如同黑灰色的墓碑,指向灰冷的雪空。。
“――然而,百年之后,他又能归向于何处?。
明介,原来真的是你……派人来杀我的吗?。
““薛谷主!”轻微的声音却让身边的人发出了狂喜低呼,停下来看她,“你终于醒了?”!
漫天纷飞的大雪里,一个白衣人踉跄奔来,一头奇异的蓝发在风中飞扬,衣衫上溅满了血,怀里抱着一个人。他奔得非常快,在小吏睡意惊醒的瞬间早已沿着驿路奔入了城中,消失在杨柳林中。。
教王瞬地抬头,看着这个自己的枕边人,失声惊叫:“你……不是波斯人?”。
“然而,走不了三丈,他的眼神忽然凝聚了——。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雪怀……这个名字,是那个冰下少年的吗——那个和瞳来自同一个村庄的少年。
柳非非怔了一下,仿佛不相信多年的奔波终于有了一个终点,忽地笑了起来:“那可真太好了——记得以前问你,什么时候让我赎身跟了你去?你说‘那件事’没完之前谈不上这个。这回,可算是让我等到了。”
霍展白沉默,许久许久,开口:“我会一辈子照顾她。”。
霍展白手指一紧,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终于低声开口:“她……走得很安宁?”。
““大家上马,继续赶路!”他霍然翻身上马,厉叱,“片刻都不能等了!”。
“然而,如今却已然是参商永隔了。。
在酒坛空了之后,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
“妙风微微一怔:那个玉佩上兰草和祥云纹样的花纹,似乎有些眼熟。……”
“教王眼里浮出冷笑:“难道,你已经想起自己的来历了?”。
“柳非非柳姑娘。”他倦极,只是拿出一个香囊晃了晃。。
那一瞬间的刺痛是如此剧烈,远远超过了他所能承受。心中如沸,却无可倾吐。霍展白疯狂地出剑,将所遇到的一切劈碎。墨魂剑下碎玉如雪,散落一地。然而,十几招过,半空里再度劈落的剑却被一股和煦的力量挡住了。!
妙风在乌里雅苏台的雪野上踉跄奔跑,风从耳畔呼啸而过,感觉有泪在眼角渐渐结冰。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夜,五岁的他也不曾这样不顾一切地奔跑。转眼间,已经是二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