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妙火一怔,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作为修罗场里百年难得的杀戮天才,瞳行事向来冷酷,每次出手从不留活口,难道这一次在龙血珠之事上,竟破了例?
瞳表情漠然——自从知道中的是七星海棠之毒后,他就没想过还能活下去。
他接二连三地削断了同僚们的手筋,举止利落,毫不犹豫——立下了这样的大功,又没了可以和他一争长短的强劲对手,这个鼎剑阁、这个中原武林,才算是落入了囊中。。
“妙空!”他站住了脚,简短交代,“教中大乱,你赶快回去主持大局!”。
“薛紫夜一震,强忍许久的泪水终于应声落下——多年来冰火交煎的憔悴一起涌上心头,她忽然失去了控制自己情绪的力量,伸出手去将他的头揽到怀里,失声痛哭。!”
“不过,等我杀了教王后……或许会开恩,让你早点死。”。
“到了?”她有些惊讶地转过身,撩开了窗帘往外看去——忽然眼前一阵光芒,一座巨大的冰雪之峰压满了她整个视野,那种凌人的气势震得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第二日,他们便按期离开了药师谷。
醒来的时候,荒原上已然冷月高悬,狼嚎阵阵。
霍展白抬起头,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失声道:“妙风?”。
一口血猛然喷出,溅落在血迹斑斑的冰面上。。
“妙风怔了许久,眼神从狂怒转为恍惚,最终仿佛下了什么决心,终于将怀里的人放到了地上,用颤抖的手解开围在她身上的狐裘。狐裘解下,那个女子的脸终于露了出来,苍白而安详,仿佛只是睡去了。!
“嗯。”她点点头,“我也知道你是大光明宫的杀手。”。
旋薛紫夜锁好牢门,开口:“现在,我们来制订明天的计划吧。”。
“他们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和她不相干。!
天色微蓝的时候,她的脸色已然极差,他终于看不下去,想将她拉起。!
一睁开眼,所有的幻象都消失了。
“提到药师谷,霍展白眼里就忍不住有了笑意:“是,薛谷主医术绝顶,定能手到病除。”!
她也瘫倒在地。。
“——居然真的给他找齐了!。
“瞳呢?”她冲口问,无法掩饰自己对那个叛乱者的关切。。
——该起来了。无论接下去何等险恶激烈,她都必须强迫自己去面对。!
“雅弥!”她大吃一惊,“站住!”。
“霍展白走后的半个多月,药师谷彻底回到了平日的宁静。。
“嗯。”薛紫夜应了一声,有些担心,“你自己撑得住吗?”。
““我看薛谷主这手相,可是大为难解。”妙水径自走入,笑吟吟坐下,捉住了她的手仔细看,“你看,这是‘断掌’——有这样手相的人虽然聪明绝伦,但脾气过于倔犟,一生跌宕起伏,往往身不由己。”!
“我不要这个!”终于,他脱口大呼出来,声音绝望而凄厉,“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自己的来历?难道是说……。
“霍展白望着她梳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叫什么名字?”她继续轻轻问。……
难怪多年来,药师谷一直能够游离于正邪两派之外,原来不仅是各方对其都有依赖,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也是因为极远的地势和重重的机关维护了它本身的安全。
薛紫夜猛然震了一下,脱口低呼出来——瞳?妙风说,是瞳指派的这些杀手?!
渐渐地,他们终于都醉了。大醉里,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对着虚空举起了杯:“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遥远的北方,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呼啸如鬼哭。。
“那个叫雅弥的人很快了江湖里新的传奇,让所有人揣测不已。。
““嘿嘿,看来,你伤得比我要重啊,”飞翩忽然冷笑起来,看着挡在薛紫夜面前的人,讽刺道,“你这么想救这个女人?那么赶快出手给她续气啊!现在不续气,她就死定了!”。
——风行这个七弟的事情,是全江湖都传遍了的。他的意气风发,他的癫狂执著,他的隐忍坚持。种种事情,江湖中都在争相议论,为之摇头叹息。!
“夏之园里,薛紫夜望着南方的天空,蹙起了眉头。……”
““光。”她躺在柔软的狐裘里,仰望着天空,唇角带着一丝不可捉摸的微笑。。
薛紫夜望着他,只觉得全身更加寒冷。原来……即便是医称国手,对于有些病症,她始终无能为力——比如沫儿,再比如眼前这个人。。
——是的。那个少年,是教王这一次的目标,是将来可能比自己更有用的人。所以,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绝不能放过。!
“雪怀……”薛紫夜喃喃叹息,揭开了大氅一角,看了看那张冰冷的脸,“我们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