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薛紫夜的身子忽然一震，默然握紧了灯，转过身去。

    “那、那不是妖瞳吗……”

    瞳在黑暗中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然而呼吸却无法控制地开始紊乱。他知道身边有着另一个人，熟悉的气息无处不在，心底的那些记忆仿佛洪水一样涌出来，在心底呼啸，然而他却恨不得自己就在这一瞬间消失。。

    “快走！”妙风一掌将薛紫夜推出，拔出了雪地里的剑，霍然抬首，一击斩破虚空！。

    “七星海棠的毒在慢慢侵蚀着她的脑部，很快，她就什么都忘记了吧？！”

    薛紫夜负手站在这浩瀚如烟海的典籍里，仰头四顾一圈，深深吸了一口气，抬手压了压发上那枚紫玉簪：“宁姨，我大概会有两三天不出来——麻烦你替我送一些饭菜进来。”。

    他不敢离远，一剑得手后旋即点足掠回薛紫夜身侧，低声问：“还好吗？”！

    她抬起头，缓缓看了这边一眼。

    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天地希声，雪梅飘落，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宁静而温暖――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

    “让开。”马上的人冷冷望着鼎剑阁的七剑，“今天我不想杀人。”。

    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却终究没有回头。。

    “不对！完全不对！！

    西出阳关，朔风割面，乱雪纷飞。。

    旋青铜面具跌落在一旁，不瞑的双目圆睁着，终于再也没有了气息。。

    “他无论如何想不出，以瞳这样的性格，有什么可以让他忽然变卦！！

    落款是“弟子紫夜拜上”。！

    声音一入耳，霍展白只觉熟得奇怪，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去，和来人打了个照面，双双失声惊呼。

    ““有请薛谷主！”片刻便有回话，一重重穿过殿中飘飞的经幔透出。！

    庭前梅花如雪，初春的风依然料峭。。

    “后堂里叮的一声，仿佛有什么瓷器掉在地上打碎了。。

    重伤垂死中挣扎着奔上南天门，终于被教王收为麾下。。

    “谁？！”推开窗就看到了那一头奇异的蓝发，她微微吐出了一口气，然后就压抑不住地爆发起来，随手抓过靠枕砸了过去，“你发什么疯？一个病人，半夜三更跑到人家窗底下干吗？给我滚回去！”！

    然而徐重华眉梢一蹩，却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这些，日后再说。”。

    “他抱着尸体转身，看到这个破败的村落，忽然间眼神深处有一道光亮了一下。。

    “嗯？”妙水笑了，贴近铁笼，低声说，“怎么，你终于肯招出那颗龙血珠的下落了？”。

    “然而，那么多年来，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

    秋之苑里枫叶如火，红衣的侍女站在院落门口，看到了从枫树林中走出的白衣人。。

    妙风也渐渐觉得困顿，握着缰绳的手开始乏力，另一只手一松，怀里的人差点儿从马前滑了下去。。

    “天亮的时候，一行四人从驿站离开，马车上带着一具柳木灵柩。。

    追电被斩断右臂，刺穿了胸口；铜爵死得干脆，咽喉只留一线血红；追风、白兔、蹑景、晨凫、胭脂死在方圆三丈之内，除了晨凫呈现中毒迹象外，其余几人均被一剑断喉。……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修罗场的杀手之王。瞳是极其危险的人，昔年教王要他不离左右地护卫，其实主要就是为了防范这个人。

    卫风行和夏浅羽对视了一眼，略略尴尬。

    为什么要学医呢？廖谷主问他：你只是一个杀人者。。

    ——原本在和霍展白激斗时留下的破口，居然都已经被细心地重新缝补好了。是她？。

    “明白了——它是在催促自己立刻离开，前往药师谷。。

    ““徐夫人便是在此处？”廖青染背着药囊下马，看着寒柳间的一座小楼，忽然间脸色一变，“糟了！”。

    这哪是当年那个风流倜傥、迷倒无数江湖女子的卫五公子？分明是河东狮威吓下的一只绵羊。霍展白在一旁只看得好笑，却不敢开口。！

    “廖青染点点头：“霍七公子……你也要自己保重。”……”

    “霍展白手指一紧，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终于低声开口：“她……走得很安宁？”。

    第二日夜里，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

    霍展白在日光里醒转，只觉得头疼欲裂。耳畔有乐声细细传来优雅而神秘，带着说不出的哀伤。他撑起了身子，窗外的梅树下，那个蓝发的男子豁然停住了筚篥，转头微笑：“霍七公子醒了？”！

    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