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开蜡丸,里面只有一块被揉成一团的白色手巾,角上绣着火焰状的花纹。
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然而,谁都回不去了。
妙风脱下身上的大氅,裹住了冰下那个面目如生的少年。。
——有什么……有什么东西,已然无声无息地从身边经过了吗?。
““对不起。”他没有辩解半句,只是吐出三个字。!”
“喂,你没事吧?”她却虚弱地反问,手指从他肩上绕过,碰到了他背上的伤口,“很深的伤……得快点包扎……刚才你根本没防御啊。难道真的想舍命保住我?”。
然而用尽全力,手指只是轻微地动了动——她连支配自己身体的力量都没有了。!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怎么可以!
无论如何,先要拿到龙血珠出去!霍展白还在这个谷里,随时随地都会有危险!。
霍展白的眼睛忽然凝滞了——这是?。
“声音在拉开门后戛然而止。!
那一夜的血与火重新浮现眼前。暗夜的雪纷乱卷来。他默默闭上了眼睛……。
旋那样漆黑的雪狱里,隐约有无数的人影,影影绰绰附身于其间,形如鬼魅。。
“耳畔是连续不断的惨叫声,有骨肉断裂的钝响,有临死前的狂吼——那是隔壁的畜生界传来的声音。那群刚刚进入修罗场的新手,正在进行着第一轮残酷的淘汰。畜生界里命如草芥,五百个孩子,在此将会有八成死去,剩下不到一百人可以活着进入生死界,进行下一轮修炼。!
他的心口,是刺骨水里唯一的温暖。!
“妙水,”他笑了起来,望着站在他面前的同胞姐姐,在这生死关头却依然没有说出真相的打算,只是平静地开口请求,“我死后,你可以放过这个不会武功的女医者吗?她对你没有任何威胁,你日后也有需要求医的时候。”
““瞳,我破了你的瞳术!”明力脸上带着疯狂的得意,那是他十几年来在交手中第一次突破了瞳的咒术,不由大笑,“我终于破了你的瞳术!你输了!”!
“什么?墨魂剑?!”他一下子清醒了,伸手摸去,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霍展白变了脸色,用力摇了摇头,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
““你该走了。”薛紫夜看到他从内心发出的笑意,忽然感觉有些寥落,“绿儿,马呢?”。
“……”霍展白踉跄倒退,颓然坐倒,全身冰冷。。
——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十二年前那一场血案!!
外面的雪在飘,房子阴暗而冰冷,手足被钉在墙上的铁索紧锁,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
“妙风只觉手上托着的人陡然一震,仿佛一阵大力从薛紫夜腰畔发出,震得他站立不稳,抱着她扑倒在雪中。同一瞬间,飞翩发出一声惨呼,仿佛被什么可怕的力量迎面击中,身形如断线风筝一样倒飞出去,落地时已然没了生气。。
“滚!”终于,他无法忍受那双眼睛的注视,“我不是明介!”。
“那个熟悉而遥远的名字,似乎是雪亮的闪电,将黑暗僵冷的往事割裂。!
她用尽全力挣扎着想去摸怀里的金针——那些纤细锋利的医器本来是用来救人的。她继承药师谷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天职所在,然而她却用她夺去了一个病人的生命。。
十二年前,十四岁的自己就这样和魔鬼缔结了约定,出卖了自己的人生!他终于无法承受,在黑暗里低下了头,双手微微发抖。。
“果然不愧是修罗场里和瞳并称的高手!。
“不,还是等别人来陪你吧。”雅弥静静地笑,翻阅一卷医书,“师傅说酒能误事,我作为她的关门弟子,绝不可像薛谷主那样贪杯。”……
妙风忽然间就愣住了。
在连接乐园和大光明宫的白玉长桥开始断裂时,却有一条蓝色的影子从山顶闪电般掠下。她手里还一左一右扶着两个人,身形显得有些滞重,所以没能赶得及过桥。
难道,这个大光明宫里也有同族吗?。
“金针?”霍展白一惊,“他……被金针封过脑?”。
“重重的帘幕背后,醍醐香萦绕,那个人还在沉沉昏睡。。
“虽然他的伤已经开始好转,也不至于这样把他搁置一旁吧?。
霍展白来不及多想,一把抓起墨魂剑,瞬地推开窗追了出去。!
“这,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
“霍展白怔住,握剑的手渐渐发抖。。
——风行这个七弟的事情,是全江湖都传遍了的。他的意气风发,他的癫狂执著,他的隐忍坚持。种种事情,江湖中都在争相议论,为之摇头叹息。。
那一瞬间,剧烈的心痛几乎让她窒息。薛紫夜不管不顾地飞奔过去。然而还未近到玉座前一丈,獒犬咆哮着扑了过来。雪域魔兽吞吐着杀戮的腥气,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扑向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天啊……”妙风忽然听到了一声惊呼,震惊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