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那些都是什么?黑暗的房间……被铁链锁着的双手……黑夜里那双清澈的双眸,静静凝视着他。血和火燃烧的夜里,两个人的背影,瞬间消失在冰面上。
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却是沉默。
就算在重新聚首之时,他甚至都没有问起过关于半句有关妻子的话。。
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全身一震:这、这是……教王的圣火令?。
“在鼎剑阁七剑离去后,瞳闭上了眼睛,挥了挥手。黑暗里的那些影子便齐齐鞠躬,拖着妙空的尸体散去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坐在最深处,缓缓抚摩着自己复明的双眸。!”
“胡说!你这个色鬼!根本不是好人!”薛紫夜冲出来,恶狠狠指着他的鼻子,吩咐左右侍女,“这里可没你的柳花魁!给我把他关起来,弄好了药就把他踢出谷去!”。
一路向南,飞向那座水云疏柳的城市。!
“啊——”在飞速下坠的瞬间,薛紫夜脱口惊呼,忽然身子却是一轻!
——几近贴身的距离,根本来不及退避。
“我只是,不想再让他被关在黑夜里。”她用细细的声音道,“他已经被关了那么久。”。
“对不起。”薛紫夜伏在地上抬头看他,眼里涌出了说不出的神情。仿佛再也无法支持,她颓然倒地,手松开,一根金针在妙风腰间的阳关穴上微微颤抖——那是她和妙水的约定!。
“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一动不动,任凭大雪落满肩头。!
仿佛被击中了要害。瞳不再回答,颓然坐倒,眼神里流露出某种无力和恐惧。脑海里一切都在逐步地淡去,那种诅咒一样的剧毒正在一分一分侵蚀他的神志,将他所有的记忆都消除干净——比如昔日在修罗场的种种,比如多年来纵横西域刺杀的经历。。
旋妙风终于微微笑了笑,扬了扬手里的短笛:“不,这不是笛子,是筚篥,我们西域人的乐器——以前姐姐教过我十几首楼兰的古曲,可惜都忘记得差不多了。”。
““不睡了,”她提了一盏琉璃灯,往湖面走去,“做了噩梦,睡不着。”!
“她……她……”霍展白僵在那里,喃喃开口,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
薛紫夜点了点头,将随身药囊打开,摊开一列的药盒——里面红白交错,异香扑鼻。她选定了其中两种:“这是补气益血的紫金生脉丹,教王可先服下,等一刻钟后药力发作便可施用金针。这一盒安息香,是凝神镇痛之药,请用香炉点起。”
“绿儿跺脚,不舍:“小姐!你都病了那么多年……”!
教王……明日,便是你的死期!。
“她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只看着对方捧出了一把的回天令。。
——她的笑容在眼前反复浮现,只会加快他崩溃的速度。。
然后,从怀里摸出了两枚金针,毫不犹豫地回过手,“嚓嚓”两声按入了脑后死穴!!
教王瞬地抬头,看着这个自己的枕边人,失声惊叫:“你……不是波斯人?”。
““……”薛紫夜低下头去,知道宁婆婆的医术并不比自己逊色多少。。
“真不知?”剑尖上抬,逼得霜红不得不仰起脸去对视那妖诡的双瞳。。
““滚!等看清楚了,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死了——他的眼睛,根本是不能看的!!
冰冷的雪,冰冷的风,冰冷的呼吸——他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都快要冻结。。
周围五个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瞬间的变化,然而没有弄清妙风在做什么,怕失去先机,一时间还不敢有所动作。。
“――然而,百年之后,他又能归向于何处?。
“点子扎手。”瞳有些不耐烦,“霍展白在那儿。”……
醒来的时候,天已然全黑了。
“真是大好天气啊!”
是……是小夜姐姐?他狂喜地转过头来。是她?是她来了吗?!。
想来,这便是那位西域的胡商巨贾了。。
“这一次醒转,居然不是在马车上。她安静地睡在一个炕上,身上盖着三重被子,体内气脉和煦而舒畅。室内生着火,非常温暖。客舍外柳色青青,有人在吹笛。。
“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卫风行低眉:“七弟,你要振作。”。
他凝望着墓碑,轻声低语:“我来看你们了。”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
“她在风雪中努力呼吸,脸色已然又开始逐渐苍白,身形摇摇欲坠。妙风用眼角余光扫着周围,心下忧虑,知道再不为她续气便无法支持。然而此刻大敌环伺,八骏中尚有五人未曾现身,怎能稍有大意?……”
“卫风行沉吟许久,终于还是直接发问:“你会娶她吧?”。
“别做傻事……”她惊恐地抓着他的手臂,急促地喘息,“妙水即使是死了……但你不能做傻事。你、你,咯咯,一定要活下去啊!”。
另外,有六柄匕首,贴在了鼎剑阁六剑的咽喉上。!
风大,雪大。那一方布巾迎风猎猎飞扬,仿佛宿命的灰色的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