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与他做伴?唯有孤独!
“其实,我早把自己输给她了……”霍展白怔怔想了许久,忽然望着夜雪长长叹了口气,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我很想念她啊。”
忽然间,霍展白记起了那一日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和妙风的狭路相逢——妙风怀里那个看不到脸的人,将一只苍白的手探出了狐裘,仿佛想在空气中努力地抓住什么。。
他猛然又是一震——这声音!当初昏迷中隐约听见时,已然觉得惊心,此刻冷夜里清晰传来,更是让觉得心底涌出一阵莫名的冷意,瞬间头部的剧痛扩散,隐隐约约有无数的东西要涌现出来。这是……这是怎么了?难道这个女医者……还会惑音?。
“雪怀死在瞬间,犹自能面带微笑;而明介,则是在十几年里慢慢死去的。!”
“什么?”妙风一震,霍然抬头。只是一瞬,恳求的眼神便变转为狂烈的杀意,咬牙,一字一句吐出:“你,你说什么?你竟敢见死不救?!”。
“呵。”徐重华却只是冷笑。!
每年江南冬季到来的时候,鼎剑阁的新阁主都会孤身来药王谷,并不为看病,只是去梅树下静静坐一坐,独饮几杯,然后离去。陪伴他来去的,除了那只通人性的雪鹞,杦只有药王谷的那个神秘的新谷主雅弥。
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飘落雪的夜空下,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葛生》吧?
他无力地低下了头,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
“我已让绿儿去给你备马了,你也可以回去准备一下行囊。”薛紫夜收起了药箱,看着他,“你若去得晚了,耽误了沫儿的病,秋水音她定然不会原谅你的——那么多年,她也就只剩那么一个指望了。”。
““哦。”他若有所思地望着远处的湖面,似是无意,“怎么掉进去的?”!
妙水离开了玉座,提着滴血的剑走下台阶,一脚踩在妙风肩膀上,倒转长剑抵住他后心,冷笑:“妙风使,不是我赶尽杀绝——你是教王的心腹,我留你的命,便是绝了自己的后路!”。
旋愚蠢!难道他们以为他忍辱负重那么多年,不惜抛妻弃子,只是为了替中原武林灭亡魔宫?笑话——什么正邪不两立,什么除魔卫道,他要的,只不过是这个中原武林的霸权,只不过是鼎剑阁主的位置!。
“他被问住了,闷了片刻,只道:“我想知道能帮你什么。”!
那么多的鲜血和尸体堆叠在一起,浸泡了他的前半生。!
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一丈之内,黑暗里的人忽然竖起了手掌,仿佛接到了无声的命令,那些影影绰绰的人影在一瞬间消失了,融入了雪狱无边无际的黑夜。
““对不起。”他没有辩解半句,只是吐出三个字。!
妙风一惊,闪电般回过头去,然后同样失声惊呼。。
“妙风没有说话,仿佛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脸色苍白,没有一丝笑容。。
——这个最机密的卧底、鼎剑阁昔年八剑之一的人,居然背叛了中原武林?!。
妙风面上虽然依旧有微笑,但眼里也露出了忧虑之色。!
不知道到了今天的夜里,她的尸体又将会躺在何处的冰冷雪里。。
““什么?”霍展白一惊抬头,“瞳成了教王?你怎么知道?”。
片刻前那种淡淡的温馨,似乎转瞬在风里消散得无影无踪。。
““有!有回天令!”绿儿却大口喘气着说,“有好多!”!
“住手!”薛紫夜脱口大呼,撩开帘子,“快住手!”。
“太晚了啊……你抓不住我了……”昏迷前,憔悴支离的女子抬起手,恶狠狠地掐着他肩上的伤口,“我让你来抓我……可是你没有!你来晚了……。
“天亮的时候,一行四人从驿站离开,马车上带着一具柳木灵柩。。
他只是凝聚了全部心神,观心静气,将所有力量凝聚在双目中间,眼睛却是紧闭着的。他已然在暗界里一个人闭关静坐了两日,不进任何饮食,不发出一言一语。……
“没有。”妙风平静地回答,“谷主的药很好。”
“起来!”耳边竟然又听到了一声低喝,来不及睁开眼睛,整个人就被拉了起来!
“啊……”薛紫夜长长松了一口气,终于松开了抓着他手臂的手,仿佛想说什么,然而尚未开口,顿时重重地瘫倒在他的怀里。。
“妙风使,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霍展白微微而笑,似不经意地问。。
““千叠!”双眸睁开的刹那,凌厉的紫色光芒迸射而出。。
“瞳闪电般地望了他一眼,针一样的尖锐。。
“薛谷主!”他惊呼一声,连忙将她从雪地上抱起。!
“门外是灰冷的天空,依稀有着小雪飘落,沾在他衣襟上。……”
“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微笑道:“这种可能,是有的。”。
“不!”她惊呼了一声,知道已经来不及逃回住所,便扭头奔入了另一侧的小路——慌不择路的她,没有认出那是通往修罗场的路。。
“看这个标记,”卫风行倒转剑柄,递过来,“对方应该是五明子之一。”!
“三年啊……”霍展白喃喃自语,“看来这几年,不休战也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