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是一个医者,救死扶伤是她的天职。然而今日,她却要独闯龙潭虎穴,去做一件违背医者之道的事。那样森冷的大殿里,虎狼环伺,杀机四伏,任何人想要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她,都不过是举手之劳。然而,她却要不惜任何代价,将那个高高玉座上的魔鬼拉下地狱去!
一睁开眼,所有的幻象都消失了。
他微微一惊,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
他探出手去,捏住了那条在雪鹞爪间不断扭动的东西,眼神雪亮:昆仑血蛇!这是魔教里的东西,怎么会跑到药师谷里来?子蛇在此,母蛇必然不远。难道……难道是魔教那些人,已经到了此处?是为了寻找失散的瞳,还是为了龙血珠?。
““你……为何……”教王努力想说出话,却连声音都无法延续。!”
十二年前那一夜的血色,已然将他彻底淹没。。
“对不起。”薛紫夜伏在地上抬头看他,眼里涌出了说不出的神情。仿佛再也无法支持,她颓然倒地,手松开,一根金针在妙风腰间的阳关穴上微微颤抖——那是她和妙水的约定!!
然而在这样的时候,雅弥却悄然退去,只留下两人独自相对。
“别管我!”她急切地想挣脱对方的手。
她在雪中静静地闭上了眼睛,等待风雪将她埋葬。。
不到片刻,薛紫夜轻轻透出一口气,动了动手指。。
“那一击的力量是骇人的,妙风在铜爵那一斩发出后随即抢身斜向冲出,并未直迎攻击。他的身形快如鬼魅,一瞬间就穿过雪雾掠了出去,手中的剑划出一道雪亮的弧,一闪即没——!
瞳有些怔住了,隐约间脑海里又有各种幻象泛起。。
旋那一夜雪中的明月,落下的梅花,怀里沉睡的人,都仿佛近在眼前,然而,却仿佛镜像的另一面永远无法再次触及。。
““前辈,怎么?”霍展白心下也是忐忑。!
也只有这样,方能保薛紫夜暂有一线生机。!
他在断裂了的白玉川上怔怔凝望山顶,却知道所有往昔已然成为一梦。
“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在雪中沉默,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
薛紫夜唇角微微扬起,傲然回答:“一言为定!”。
“神志恍惚之间,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
乌里雅苏台驿站的小吏半夜出来巡夜,看到了一幅做梦般的景象:。
她看了他一眼,怒喝:“站起来!楼兰王的儿子,就算死也要像个男子汉!”!
从六岁的那件事后,他被关入了这个没有光的黑房子,嵌在墙壁上的铁链锁住手脚,整整过了七年。听着外面的风声和笑语,一贯沉默的孩子忽然间爆发了,忽地横手一扫,所有器皿“丁零当啷”碎了一地。。
““哈。”薛紫夜忍不住笑了一下——这样的明介,还真像十二年前的少年呢。然而笑声未落,她毫不迟疑地抬手,一支银针闪电般激射而出,准确地扎入了肋下的穴道!。
那个荒原雪夜过后,他便已然脱胎换骨。。
“薛紫夜用尽全力戳着土,咳嗽着。开始时那些冻土坚硬如铁,然而一刀一刀地挖下去,匕首下的土地开始松软,越到后来便越是轻松。一个时辰后,一个八尺长三尺宽的土坑已然挖好。!
“你……”睡眼惺忪的人一时间还没回忆起昨天到底做了什么让这个女人如此暴跳,只是下意识地躲避着如雨般飞来的杯盏,在一只酒杯砸中额头之时,他终于回忆起来了,大叫:“不许乱打!是你自己投怀送抱的!不关我事……对,是你占了我便宜!”。
“喂,不要不服气。身体哪有脸重要?”看出了他眼睛里的疑问,薛紫夜拍了拍他的脸颊,用一种不容商量的口吻说道,“老实说,你欠了我多少诊金啦?只有一面回天令,却来看了八年的病——如果不是我看在你这张脸还有些可取,早一脚把你踢出去了。”。
““这里没有什么观音。”女子拉下了脸,冷冷道,立刻想把门关上,“佛堂已毁,诸神皆灭,公子是找错地方了。”。
他重新把手放到了药枕上,声音带着可怕的压迫力:“那么,有劳薛谷主了。”……
“瞳,药师谷一别,好久不见。”霍展白沉住了气,缓缓开口。
为她打着伞,自己大半个身子上却积了厚厚的雪。
“好!”同伴们齐声响应。。
“好!”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
“梅花如雪而落,梅树下,那个人对着她笑着举起手,比了一个猜拳的手势。。
“他绝不能让她也这样死了……绝对不!。
她提着灯一直往前走,穿过了夏之园去往湖心。妙风安静地跟在她身后,脚步轻得仿佛不存在。!
“痴痴地听着曲子,那个瞬间,廖青染觉得自己是真正地开始老了。……”
““就这样。”内息转眼便转过了一个周天,妙风长长松了口气。。
在天山剑派首徒、八剑之一的霍展白接替南宫言其成为鼎剑阁阁主后,中原武林进入了难得的安宁时期――昆仑的大光明宫在内乱后近乎销声匿迹,修罗场的杀手也不再纵横于西域,甚至,连南方的拜月教也在天籁教主逝世后偃旗息鼓,不再对南方武盟咄咄逼人。。
莫非……是瞳的性命?!
“哦……”她笑了一笑,“看来,你们教王,这次病得不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