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绝顶上,一场前所未有的覆灭即将到来,冰封的大地在隆隆发抖,大殿剧烈地震动,巨大的屋架和柱子即将坍塌。雪山下的弟子们在惊呼,看着山巅上的乐园摇摇欲坠。
“你真是个好男人。”包好了手上的伤,前代药师谷主忍不住喃喃叹息。
“雪狱?太便宜他了……”教王眼里划过恶毒的光,金杖重重点在瞳的顶心上,“我的宝贝獒犬只剩得一只了——既然笼子空了,就让他来填吧!”。
那一瞬间雪鹞蓦然振翅飞起,发出一声尖历的呼啸。望着那一点红,他全身一下子冰冷,再也无法支持,双膝一软,缓缓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以手掩面,难以克制地发出了一声啜泣。。
““是呀,难得天晴呢——终于可以去园子里走一走了。”!”
她一直是骄傲的,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
――昨夜那番对话,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
霜红压低声音,只细声道:“谷主还说,如果她不能回来,这酒还是先埋着吧。独饮容易伤身。等你有了对饮之人,再来——”
“若不能杀妙风,则务必取来那个女医者的首级。”
原来是为了这个!真的是疯了……他真的去夺来了万年龙血赤寒珠?!。
“啊!”她一眼望过去,忽然间失声惊呼起来——。
“她醒转,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张了张口,想劝说那个人不要白费力,然而毒性侵蚀得她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仿佛觉察到怀里的人醒转,马背上的男子霍然低下头望着她,急切地说:“薛谷主,你好一些了吗?”!
八柄剑在惊呼中散开来,如雷霆一样地击入了人群!。
旋“闭嘴!”愤怒的火终于从心底完全燃透,直冒出来。霍展白再也不多言语,飞身扑过去:“徐重华,你无药可治!”。
“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人抱着一具尸体在雪原里狂奔的模样——!
“咔嚓!”獒犬咬了一个空,满口尖利的白牙咬合,交击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哦?”霍展白有些失神,喃喃着,“要坐稳那个玉座……很辛苦吧?”
““错了。要杀你的,是我。”忽然间,有一个声音在大殿里森然响起。!
瞳猛地抬头,血色的眸子里,闪过了一阵惨厉的光。。
“认识了那么久,他们几乎成了彼此最熟悉的人。这个孤独的女子有着诸多的秘密,却一直绝口不提。但是毕竟有一些事情,瞒不过他这个老江湖的眼睛:比如说,他曾不止一次地看见过她伏在那个冰封的湖面上喃喃说话,而湖底下,封着一个早已死去多年的人。。
“傻话。”薛紫夜哽咽着,轻声笑了笑,“你是我的弟弟啊。”。
他喝得太急,呛住了喉咙,松开了酒杯撑着桌子拼命的咳嗽,苍白的脸上浮起病态的红晕。然而新教主根本不顾这些,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倒酒,不停地咳嗽着,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渐渐涌出了泪光。那一刻的他,根本不像一个控制西域的魔宫新教王,而只仿佛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她还在微弱地呼吸,神志清醒无比,放下了扣在机簧上的手,睁开眼狡黠地对着他一笑——他被这一笑惊住:方才……方才她的奄奄一息,难道只是假装出来的?她竟救了他!。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呵……是的,我想起来了。”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
““教王已出关?”瞳猛然一震,眼神转为深碧色,“他发现了?!”!
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却是沉默。。
“死了也好!”然而,只是微一沉默,他复又冷笑起来,“鬼知道是谁的孽种?”。
“薛紫夜锁好牢门,开口:“现在,我们来制订明天的计划吧。”。
然而,那么多年来,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
她冷笑起来,讥讽:“也好!瞳吩咐了,若不能取来你的性命,取到这个女人的性命也是一样——妙风使,我就在这里跟你耗着了,你就眼睁睁看着她死吧!”
她已然冻得昏了过去,嘴唇发紫,手足冰冷。他解开猞猁裘将她裹入,双手按住背心灵台穴,为她化解寒气——然而一番血战之后,他自身受伤极重,内息流转也不如平日自如,过了好久也不见她醒转。妙风心里焦急,脸上的笑容也不知不觉消失了,只是将薛紫夜紧紧拥在怀里。
“不睡了,”她提了一盏琉璃灯,往湖面走去,“做了噩梦,睡不着。”。
这个魔教的人,竟然和明介一模一样的疯狂!。
““医生,替她看看!”妙风看得她眼神变化,心知不祥,“求求你!”。
“霍展白没有将冻僵了的她放下,而直接往夏之园走去。她推了几次却无法挣脱,便只好安静下来。一路上只有雪花簌簌落到伞上的声音,她在黎明前的夜色里转过头,忽然发现他。
他往前踏了一大步,急切地伸出手,想去抓住那个雪中的红衣女子,然而膝盖和肋下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只是一转眼,那个笑靥就湮没在了纷繁的白雪背后。!
“薛紫夜望着西方的天空,沉默了片刻,忽然将脸埋入掌中。……”
“所有人都死了,只留下他一个人被遗弃在荒原的狼群里!。
是的,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然而,即便是杀人者,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
那时候的你,还真是愚蠢啊……!
“一次?”霍展白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