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后余生的她独居幽谷，一直平静地生活，心如止水，将自己的一生如落雪一样无声埋葬。

    一瞬间，她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眼神。

    既然连携妻隐退多时的卫风行都已奔赴鼎剑阁听命，他收到命令也只在旦夕之间了。。

    霍展白在冰川上一个点足，落到了天门中间的玉阶上。。

    “妙风拥着薛紫夜，在满天大雪中催马狂奔。！”

    而每个月的十五，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

    那样漆黑的雪狱里，隐约有无数的人影，影影绰绰附身于其间，形如鬼魅。！

    “别做傻事……”她惊恐地抓着他的手臂，急促地喘息，“妙水即使是死了……但你不能做傻事。你、你，咯咯，一定要活下去啊！”

    “应该是八骏拖住了妙风。”瞳的眼里精光四射，抬手握紧了身侧的沥血剑，声音低沉，“只要他没回来，事情就好办多了——按计划，在教王路过冰川时行动。”

    “……”霍展白踉跄倒退，颓然坐倒，全身冰冷。。

    谷口的风非常大，吹得巨石乱滚。。

    ““嘎——”显然是熟悉这里的地形，白鸟直接飞向夏之园，穿过珠帘落到了架子上，大声地叫着，拍打翅膀，希望能立刻引起女主人的注意。！

    她忽然想起了白日里他说过的话——。

    旋门外是灰冷的天空，依稀有着小雪飘落，沾在他衣襟上。。

    “在那个失去孩子的女子狂笑着饮下毒药的刹那，千里之外有人惊醒。！

    他不知道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默默在风雪里闭上了眼睛。！

    那一瞬间，心中涌起再也难以克制的巨大苦痛，排山倒海而来。他只想大声呼啸，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最终反手一剑击在栏杆上，大片的玉石栏杆应声咔啦咔啦碎裂。

    “为了避嫌，出了药师谷后他便和妙火分开西归，一路换马赶回大光明宫。龙血珠握在手心，那枚号称可以杀尽神鬼魔三道的宝物散发出冷冷的寒意，身侧的沥血剑在鞘中鸣动，仿佛渴盼着饮血。！

    “没事，风行，”廖青染随口应，“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

    ““是武林中人吧。”年轻一些的壮丁凝望着一行七人的背影，有些神往，“都带着剑哪！”。

    住手！住手！他几乎想发疯一样喊出来，但太剧烈的惊骇让他一时失声。。

    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

    那是、那是……血和火！。

    ““……”薛紫夜一时语塞，胡乱挥了挥手，“算了，谷里很安全，你还是回去好好睡吧。”。

    暮色笼罩了雪域绝顶，无数的玉树琼花都黯淡了下去，逐渐隐没。。

    “他在黑暗中睁开眼，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一双明亮的眼睛，黑白分明。！

    接二连三地将坠落的佩剑投向横梁，妙空唇角带着冷笑。。

    妙风无言躬身，迅速地在其中捕捉到了种种情绪，而其中有一种是愤怒和鄙夷。看来，。

    ““就在那时候，你第一次用瞳术杀了人。”。

    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一动不动，任凭大雪落满肩头。……

    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卫风行低眉：“七弟，你要振作。”

    居然敢占我的便宜！看回头怎么收拾那家伙……她气冲冲地往前走，旁边绿儿送上了一袭翠云裘：“小姐，你忘了披大氅呢，昨夜又下小雪了，冷不冷？”

    那个病人昨天折腾了一夜，不停地抱着脑袋厉呼，听得她们都以为他会立刻死掉，一大早慌忙跑过来想问问小姐，结果就看到了这样尴尬的一幕。。

    干涸了十几年的眼睛里有泪水无声地充盈，却被轻柔的舌尖一同舔去。。

    “值得吗——她一直很想问这人一句，然而，总是被他惫懒的调侃打岔，无法出口。那样聪明的人，或许他自己心里，一开始就已经知道。。

    ““呵……月圣女，”他侧过头，看到了远处阁楼上正掩上窗的女子，“你不去跟随慈父吗？”。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就看到那个女医者直直地盯着他怀里的那个病人，脸上露出极其惊惧的神色。他想开口问她，然而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直看着薛紫夜，就这样忽然晕倒在了地上。！

    “他想呼号，想哭喊，脸上却露不出任何表情。……”

    “那种遥远而激烈的感觉瞬间逼来，令他透不过气。。

    瞳想紧闭双眼，却发现头部穴道被封后，连眼睛都已然无法闭合。。

    霍展白抚摩着那一匹薛紫夜赠与的大宛马，忽然一笑：“廖谷主，你的徒儿酒量很好啊——等得沫儿的病大好了，我想回药师谷去和她好好再切磋一番。”！

    不过几个月不见，那个伶俐大方的丫头忽然间就沉默了许多，眼睛一直是微微红肿着的，仿佛这些天来哭了太多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