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红!绿儿!”薛紫夜将自己浸在温泉里,“都死到哪里去了?放病人乱跑?”
“那么,我想知道,明介你会不会——”她平静地吐出最后几个字,“真的杀我?”
“傻话。”薛紫夜哽咽着,轻声笑了笑,“你是我的弟弟啊。”。
剑锋刺进他后心肌肉,与此同时,他的手也快击到了飞翩胸口。双方都没有丝毫的停顿——两个修罗场出来的杀手眼里,全部充满了舍身之时的冷酷决断!。
““妙空使!”星圣女娑罗惊呼起来,掩住了嘴。!”
他笑了,缓缓躬身:“还请薛谷主随在下前往宫中,为教王治伤。”。
“老实说,我想宰这群畜生已经很久了——平日你不是很喜欢把人扔去喂狗吗?”瞳狭长的眼睛里露出恶毒的笑,“所以,我还特意留了一条,用来给你收尸!”!
天亮的时候,一行四人从驿站离开,马车上带着一具柳木灵柩。
“鱼死网破,这又是何必?”他一字一字开口,“我们不妨来订一个盟约。条件很简单:我让你带着他们回去,但在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中原和西域武林井水不犯河水!”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就看到那个女医者直直地盯着他怀里的那个病人,脸上露出极其惊惧的神色。他想开口问她,然而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直看着薛紫夜,就这样忽然晕倒在了地上。。
显然刚才一番激战也让他体力透支,妙风气息甫平,眼神却冰冷:“我收回方才的话:你们七人联手,的确可以拦下我——但,至少要留下一半人的性命。”。
“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你,答应吗?”!
妙风微微一惊,顿了顿:“认识。”。
旋然而碎裂的断桥再也经不起受力,在她最后借力的一踏后,桥面再度“咔啦啦”坍塌下去一丈!。
“对方只是伸出了一只手,就轻松地把差吏凌空提了起来,恶狠狠地逼问。那个可怜的差吏拼命当空舞动手足,却哪说得出话来。!
多少年了?自从进入修罗场第一次执行任务开始,已经过去了多少年?最初杀人时的那种不忍和罪恶感早已荡然无存,他甚至可以微笑着捏碎对方的心脏。!
在送她上绝顶时,他曾那样许诺——然而到了最后,他却任何一个都无法保护!
“霍展白不做声地吐出一口气——毕竟,还是赢了!!
那是一个年轻男子,满面风尘,仿佛是长途跋涉而来,全身沾满了雪花,隐约可以看到他怀里抱着一个人,那个人深陷在厚厚的狐裘里,看不清面目,只有一只苍白的手无力垂落在外面。。
“那些……那些都是什么?黑暗的房间……被铁链锁着的双手……黑夜里那双清澈的双眸,静静凝视着他。血和火燃烧的夜里,两个人的背影,瞬间消失在冰面上。。
说到最后的时候,她顿了顿。不知为何,避开了提起秋水音的名字。。
他点了点头:“高勒呢?”!
每一个月,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白衣长剑,隔着屏风长身而坐,倾身向前,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同样客气地回答着,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
“而风雪里,有人在连夜西归昆仑。。
她侧头望向霍展白:“你是从药师谷来的吗?紫夜她如今身体可好?”。
““他不过是……被利用来杀人的剑。而我要的,只是……斩断那只握剑的手。”薛紫夜!
霍展白铮铮望着这个同僚和情敌:这些年,他千百次地揣测当初秋水为何忽然下嫁汝南徐家,以为她遭到胁迫,或者是变了心——却独独未想到那个理由竟然只是如此的简单。。
霍展白隐隐记起,多年前和南疆拜月教一次交锋中,卫风行曾受了重伤,离开中原求医,一年后才回来。想来他们两个,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吧——然后那个女子辞去了药师谷谷主的身份,隐姓埋名来到中原;而那个正当英年的卫五公子也旋即从武林里隐退,过起了双宿双飞的神仙日子。。
“她微微叹了口气,盘膝坐下,开始了真正的治疗。。
想也不想,他瞬间扣住了她的后颈!……
是要挟,还是交换?
“难得你又活着回来,晚上好好聚一聚吧!”他捶了霍展白一拳,“我们几个人都快一年没碰面了。”
——沥血剑!。
妙风脱下身上的大氅,裹住了冰下那个面目如生的少年。。
““让开。”马上的人冷冷望着鼎剑阁的七剑,“今天我不想杀人。”。
“——没人看得出,其实这个医生本身,竟也是一个病人。。
他诧异地抬起头,却看到一道雪亮的光急斩向自己的颈部!!
““多谢教王。”妙风眼里透出了欣喜,深深俯首。……”
““这样做的原因,是我现在还不想杀你,”仿佛猜出了对方心里的疑虑,瞳大笑起来,将沥血剑一扔,坐回到了榻上,“不要问我为什么——那个原因是你猜不到的。我只问你,肯不肯定约?”。
“哦……”她笑了一笑,“看来,你们教王,这次病得不轻哪。”。
于是,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你一觞,我一盏,没有语言,没有计较,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一分分地饮尽。!
他们当时只隔一线,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永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