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赶紧去药师谷,只怕就会支持不住了。
“我只要你们一起坐下来喝一杯。”雅弥静静的笑,眼睛却看向了霍展白身后。
黑暗里,眼睛牢牢地贴着送饭的口子往外看,孩子用力摇晃着锁链,爆发出了怒吼:“我要出去!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该死的,放我出去!”。
“此中利害,在下自然明白,”妙风声音波澜不惊,面带微笑,一字一句从容道,“所以,在下绝无意在此动武冒犯。若薛谷主执意不肯——”。
““在下自幼被饲冰蚕之毒,为抗寒毒,历经二十年,终于将圣火令上的秘术炼成。”妙风使双手轻轻合拢,仿佛是一股暖流从他掌心流出,柔和汹涌,和谷口的寒风相互激荡,一瞬间以他身体为核心,三丈内白雪凭空消失!!”
“……”霍展白踉跄倒退,颓然坐倒,全身冰冷。。
她走到了那个失去知觉的人身侧,弯腰抬起他的下颌。对方脸上在流血,沾了一片白玉的碎片——她的脸色霍地变了,捏紧了那片碎片。这个人……好像哪里看上去有些不寻常。!
薛紫夜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看着那一支雪亮的剑向着她疾斩下来,手伸向腰畔,却已然来不及。
妙风竟是片刻都不耽误地带着她上路,看来昆仑山上那个魔头的病情,已然是万分危急了。外面风声呼啸,她睁开眼睛,长久地茫然望着顶篷,那一盏琉璃灯也在微微晃动。她只觉得全身寒冷,四肢百骸中仿佛也有冰冷的针密密刺了进来。
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来求和的吗?”。
“薛谷主!”轻微的声音却让身边的人发出了狂喜低呼,停下来看她,“你终于醒了?”。
“但,那又是多么荒谬而荒凉的人生啊。!
“嘘。”妙水却竖起手指,迅速向周围看了一眼,“我可是偷偷过来的。”。
旋廖青染翻了翻秋水音的眼睑:“这一下,我们起码得守着她三天——不过等她醒了,还要确认一下她神志上是否出了问题……她方才的情绪太不对头了。”。
““风,看来……你真的离开修罗场太久了……”一行碧色的血从他嘴角沁出,最后一名杀手缓缓倒下,冷笑着,“你……忘记‘封喉’了吗?”!
第二天雪就晴了,药师谷的一切,似乎也随着瞳的离开而恢复了平静。!
“你说什么?”薛紫夜脸色瞬间苍白,拼命压低了声音,语音却不停颤抖,“你刚才说什么?当年摩迦……摩迦一族的血案,是教王做的?!”
“她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会信守诺言——毕竟要了那个女人的命也没任何意义。”顿了顿,妙水脸上却浮出了难以掩饰的妒忌:“只是没料到你和妙风这两个无情之人,居然不约而同地拼死保她,可真让人惊奇啊!那个薛谷主,难道有什么魔力吗?”!
中原和西域的局势,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完全控制的。多少年积累下来的门派之见,正邪之分,己然让彼此势如水火。就怕他们两人彼此心里还没有动武的念头,而门下之人早已忍耐不住――而更可怕的是,或许他们心里的敌意和戒心从未有片刻消弭,所有的表面文章,其实只是为了积蓄更多毁灭性的力量,重开一战!。
“妙风恭声:“还请薛谷主出手相救。”。
“什么?”霍展白一惊抬头,“瞳成了教王?你怎么知道?”。
“呵呵,”廖青染看着他,也笑了,“你如果去了,难保不重蹈覆辙。”!
“呵。”然而晨凫的眼里却没有恐惧,唇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风,我不明白,为什么像你这样的人,却甘愿做教王的狗?”。
““就这样。”内息转眼便转过了一个周天,妙风长长松了口气。。
昆仑山大光明宫里培养出的杀手,百年来一直震慑西域和中原,她也有所耳闻——但修罗场的三界对那些孩子的训练是如何之严酷,她却一直无法想象。。
““嚓!”在他自己回过神来之前,沥血剑已然狠狠斩落!!
“梅树下?”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忽然想起来了——。
于是他长长松了一口气,用毯子把她在胸前裹起来,然后看着雪中的月亮出神。。
““我知道。”他只是点头,“我没有怪她。”。
在某次他离开的时候,她替他准备好了行装,送出门时曾开玩笑似的问:是否要她跟了去?他却只是淡淡推托说等日后吧。……
这不是薛紫夜拿去炼药的东西吗?怎么全部好端端的还在?
妙水迟疑片刻,手一扬,一串金色的钥匙落入薛紫夜掌心,“拿去。”
王姐……王姐要杀我!。
难道,如村里老人们所说,这真的是摩迦一族血脉里传承着的魔力?。
“薛紫夜惊住:那样骄傲的人,终于在眼前崩溃。。
“他忽然间大叫起来,用手捂住了眼睛:“不要……不要挖我的眼睛!放我出去!”。
“呵呵呵……我的瞳,你回来了吗?”半晌,大殿里爆发出了洪亮的笑声,震动九霄,“快进来!”!
“妙风默默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只是将双手按向地面。……”
“简短的对话后,两人又是沉默。。
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你,答应吗?”。
“放开八弟,”终于,霍展白开口了,“你走。”!
话没有问完便已止住。妙风破碎的衣襟里,有一支短笛露了出来——那是西域人常用的乐器筚篥,牛角琢成,装饰着银色的雕花,上面那明黄色的流苏已然色彩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