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然而,即便是杀人者,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
他的心,如今归于何处?
——除此之外,她这个姐姐,也不知道还能为雅弥做点什么了。。
那么多的鲜血和尸体堆叠在一起,浸泡了他的前半生。。
““想救你这些朋友吗?”擦干净了剑,瞳回转剑锋逼住了周行之的咽喉,对着霍展白冷笑,“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以放了他们。”!”
“……”他的眼神一变,金杖带着怒意重重落下!。
“小心!”来不及多想,他便冲了过去。!
果然不愧是修罗场里和瞳并称的高手!
他默然抱剑,微一俯身算是回答。
瞳的眼神渐渐凝聚:“妙水靠不住——看来,我们还是得自己订计划。”。
有人打开了黑暗的房间,对他说话:。
“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
多么可笑的事情――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
旋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修罗场的杀手之王。瞳是极其危险的人,昔年教王要他不离左右地护卫,其实主要就是为了防范这个人。。
“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卫风行低眉:“七弟,你要振作。”!
“别绕圈子,”薛紫夜冷冷打断了她,直截了当道,“我知道你想杀教王。”!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
““霍展白!”她脱口惊呼,满身冷汗地坐起。!
“如何?”只是一刹,他重新落到冰上,将右手的剑缓缓平举。。
“这个位于极北漠河旁的幽谷宛如世外桃源,鸡犬相闻,耕作繁忙,仿佛和那些江湖恩怨、武林争霸丝毫不相干。外面白雪皑皑风刀霜剑,里面却是风和日丽。。
“你……为何……”教王努力想说出话,却连声音都无法延续。。
“……”薛紫夜眼神凝聚起来,负手在窗下疾走了几步,“霜红呢?”!
“呵……”瞳握着酒杯,醉薰薰地笑了,“是啊,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不过……”他忽然斜了霍展白,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你也好不了多少。中原人奸诈,心机更多更深――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
““还……还好。”薛紫夜抚摩着咽喉上的割伤,轻声道。她有些敬畏地看着妙风手上的剑——因为注满了内息,这把普通的青钢剑上涌动着红色的光,仿佛火焰一路燃烧。那是烈烈的地狱之火。。
怎么可以!。
““为了瞳。”妙水笑起来了,眼神冷利,“他是一个天才,可以继承教中失传已久的瞳术——教王得到他后,为了防止妖瞳血脉外传,干脆灭掉了整个村子。”!
——难道,是再也回不去了吗?。
连他新婚不久的妻子,都不知道背负着恶名的丈夫还活在天下的某一处。。
““是。”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点头,“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
“刷!”忽然间,沥血剑却重新指在了他的心口上!……
谁?竟然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悄然进入了室内。霍展白大惊之下身子立刻向右斜出,抢身去夺放在床头的药囊,右手的墨魂剑已然跃出剑鞘。
那个叫雅弥的人很快了江湖里新的传奇,让所有人揣测不已。
“天没亮就走了,”雅弥只是微笑,“大约是怕被鼎剑阁的人看到,给彼此带来麻烦。”。
“你为此枉担了多少年虚名,难道不盼早日修成正果?平日那般洒脱,怎么今日事到临头却扭捏起来?”旁边南宫老阁主不知底细,还在自以为好心的絮絮劝说。他有些诧异对方的冷淡,表情霍然转为严厉,“莫非……你是嫌弃她了——你觉得她嫁过人生过孩子,现在又得了这种病,配不上你这个中原武林盟主了,是不是?”。
““那一群猪狗一样的俗人,不知道你有多大的力量……只有我知道你的力量,也只有我能激发出你真正的力量。你,想跟我走吗?”。
“寒风呼啸着卷来,官道上空无一人,霍展白遥遥回望雁门关,轻轻吐了一口气。。
那一瞬间,血从耳后如同小蛇一样细细地蜿蜒而下。他颓然无声地倒地。!
“他对谁都温和有礼,应对得体,然而却隐隐保持着一种无法靠近的距离。有人追问他的往昔,他只是笑笑,说:“自己曾是一名疾入膏肓的病人,却被前任谷主薛紫夜救回了性命,于是便投入了药王谷门下,希望能够报此大恩。……”
“他忽然大笑起来:原来,自己的一生,都是在拼命挣脱和无奈的屈服之间苦苦挣扎吗?然而,拼尽了全力,却始终无法挣脱。。
――是的,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虽九死而不悔。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不离不弃,永远鲜明如新。。
在他抬头的瞬间,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否则,你会发疯。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