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号称极乐天国的绝顶乐园里,充溢着浓浓的血腥味。落回玉座上的仙风道骨的教王,肩膀和右肋上已然见了血,正剧烈地喘息,看着一地的残骸。
“天……是见鬼了吗?”小吏揉着眼睛喃喃道,提灯照了照地面。
而这个世界中所蕴藏着的,就是一直和中原鼎剑阁对抗的另一种力量吧?。
“放开他,”忽然间,有一个声音静静地响起来了,“我是医生。”。
““霍展白,为什么你总是来晚……”她喃喃道,“总是……太晚……”!”
然而无论怎样严刑拷打,瞳却一直缄口不言。。
——怎么了?难道妙水临时改了主意,竟要向薛紫夜下手?!!
“追风,白兔,蹑景,晨凫,胭脂,出来吧,”妙风将手里的剑插入雪地,缓缓开口,平日一直微笑的脸上慢慢拢上一层杀气,双手交叠压在剑柄上,将长剑一分分插入雪中,“我知道是瞳派你们来的——别让我一个个解决了,一起联手上吧!”
不等夏浅羽回答,他已然呼啸一声,带着雪鹞跃出了楼外。
她俯身在冰面上,望着冰下的人。入骨的寒意让她止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琉璃灯在手里摇摇晃晃,在冰上折射出流转的璀璨光芒。。
薛紫夜低呼了一声,箭头从他肩膀后透出来,血已然变成绿色。。
““什么?!”妙风脱口,同时变色的还有薛紫夜。!
“多么愚蠢的女人……我让妙风假传出我走火入魔的消息,她就忍不住了,呵呵,”教王在玉座上微笑,须发雪白宛如神仙,身侧的金盘上放着一个被斩下不久的绝色女子头颅,“联合了高勒他们几个,想把我杀了呢。”。
旋“埋在这里吧。”她默然凝望了片刻,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开始挖掘。。
“就算在重新聚首之时,他甚至都没有问起过关于半句有关妻子的话。!
“雅弥,不要哭!”在最后一刻,她严厉地叱喝,“要像个男子汉!”!
夏之园里,绿荫依旧葱茏,夜光蝶飞舞如流星。
“他低头坐在黑暗里,听着隔壁畜生界里发出的惨呼厮杀声,嘴角无声无息地弯起了一个弧度。!
“叮”的一声响,果然,剑在雪下碰到了一物。雪忽然间爆裂开,有人从雪里直跳出来,一把斩马长刀带着疾风迎头落下!。
“他颓然跪倒在雪中,一拳砸在雪地上,低哑地呼号着,将头埋入雪中——冰冷的雪湮没了他滚烫的额头,剧烈的悲怒在心中起伏,狂潮一样交替,然而他却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这样的巨浪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是的。那个少年,是教王这一次的目标,是将来可能比自己更有用的人。所以,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绝不能放过。。
“呵……”瞳握着酒杯,醉薰薰地笑了,“是啊,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不过……”他忽然斜了霍展白,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你也好不了多少。中原人奸诈,心机更多更深――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
一切灰飞烟灭。。
“那具尸体,竟然是日圣女乌玛!。
霍展白明显地觉得自己受冷落了——自从那一夜拼酒后,那个恶女人就很少来冬之馆看他,连风绿、霜红两位管事的大丫头都很少来了,只有一些粗使丫头每日来送一些饭菜。。
“他顿住了被褥底下刚刚抬起来的手,只觉得后脑隐约地痛起来。眼前忽然有血色泼下,两张浮肿的脸从记忆里浮凸出来了——那是穿着官府服装的两名差役。他们的眼睛瞪得那样大,脸成了青紫色,居然自己卡住了自己的喉咙,生生将自己勒死!!
“你知道吗?药师谷的开山师祖,也曾是个杀人者。”。
廖青染叹息:“紫夜她只是心太软——她本该一早就告诉你:沫儿得的是绝症。”。
“他诧异地抬起头,却看到一道雪亮的光急斩向自己的颈部!。
“见死不救?”那个女子看着他,满眼只是怜悯,“是的……她已经死了。所以我不救。”……
在这样生死一发的关键时刻,他却不自禁地走了神。
难道,教王失踪不到一天,这个修罗场却已落入了瞳的控制?
暮色中,废弃的村落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
他几乎是发疯一样将沐春风之术用到了极点,将内息连续不断地送入那个冰冷的身体里。。
“这种症状……这种症状……。
““那年,十岁的太子死了。替他看病的祖父被当场廷杖至死,抄家灭门。男丁斩首,女眷流放三千里与披甲人为奴。”薛紫夜喃喃道,眼神仿佛看到了极远的地方,“真可笑啊……宫廷阴谋,却对外号称太医用药有误。伴君如伴虎,百年荣宠,一朝断送。”。
月宫圣湖底下的七叶明芝,东海碧城山白云宫的青鸾花,洞庭君山绝壁的龙舌,西昆仑的雪罂子……那些珍稀灵药从锦囊里倒出来一样,霍展白的脸就苍白一分。!
““其实,我倒不想去江南,”薛紫夜望着北方,梦呓一样喃喃,“我想去漠河以北的极北之地……听雪怀说,那里是冰的大海,天空里变幻着七种色彩,就像做梦一样。”……”
““三年啊……”霍展白喃喃自语,“看来这几年,不休战也不行呢。”。
他在极度的疲倦之下沉沉睡去。。
七星海棠的毒,真的是无药可解的吗?!
“不好!”妙水脸色陡然一变,“他要毁了这个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