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在雪地中熠熠生辉。
身后的那一场血战的声音已然听不到了,薛紫夜在风雪里跑得不知方向。
“这样的话,实在不像一个即将成为中原霸主的人说的啊……”雅弥依然只是笑,声音却一转,淡然道,“瞳,也在近日登上了大光明宫教王的宝座――从此后,你们就又要重新站到巅峰上对决了啊。”。
“……”霍展白的身子一瞬间僵硬。。
““明介。”直到一只温凉而柔软的手轻轻抚上了脸颊,他才从恍惚中惊醒过来。!”
暮色笼罩了雪域绝顶,无数的玉树琼花都黯淡了下去,逐渐隐没。。
“薛谷主!”妙风手腕一紧,疾驰的马车被硬生生顿住。他停住了马车,撩开帘子飞身掠入,一把将昏迷的人扶起,右掌按在了她的背心灵台穴上,和煦的内力汹涌透入,运转在她各处筋脉之中,将因寒意凝滞的血脉一分分重新融化。!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蓝色的长发和白色的雪。
一只白鸟飞过了紫禁城上空,在风中发出一声尖厉的呼啸,脚上系着一方紫色的手帕。
看来,那个号称修罗场绝顶双璧之一的妙风,方才也受了不轻的伤呢。。
然而,如今却已然是参商永隔了。。
“看来,无论如何,这一次的刺杀计划又要暂时搁置了。!
――大醉和大笑之后,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
旋“来!”。
“你在天上的灵魂,会保佑我们吧?!
这种欲雪的天气,卫廖夫妻两人本该在古木兰院里燃起红泥小火炉,就着绿蚁新酒当窗小酌,猜拳行令的,可惜却生生被这个不识趣的人给打断了。!
霍展白看到剑尖从徐重华身体里透出,失惊,迅疾地倒退一步。
““你不会想反悔吧?”雅弥蹙眉。!
他一瞬间打了个寒战。教王是何等样人,怎么会容许一个背叛者好端端地活下去!瞳这样的危险人物,如若不杀,日后必然遗患无穷,于情于理教王都定然不会放过。。
““妙风已去往药师谷。”。
那是楼兰的《折柳》,流传于西域甚广。那样熟悉的曲子……埋藏在记忆里快二十年了吧?。
“谷主,好了。”霜红放下了手,低低道。!
刚刚是立春,江南寒意依旧,然而比起塞外的严酷却已然好了不知多少。。
“霍展白只听得好笑:“见鬼,瞳,听你说这样的话,实在是太有趣了。”。
于是,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你一觞,我一盏,没有语言,没有计较,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一分分地饮尽。。
“他凝望着墓碑,轻声低语:“我来看你们了。”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
一条手巾轻轻覆上来,替她擦去额上汗水。。
“咯咯……你来抓我啊……”穿着白衣的女子轻巧地转身,唇角还带着血丝,眼神恍惚而又清醒无比,提着裙角朝着后堂奔去,咯咯轻笑,“来抓我啊……抓住了,我就——”。
“然而,心却一分分地冷下去——她、她在做什么?。
“嚓!”那一剑刺向眉心,霍展白闪避不及,只能抬手硬生生去接。……
“就在这里。”她撩开厚重的帘子,微微咳嗽,吃力地将用大氅裹着的人抱了出来。
“咔!”白色的风在大殿里一掠即回,手刀狠狠斩落在瞳的后背上。
她跪在雪地上筋疲力尽地喘息,将雪怀的尸体小心翼翼地移入坑中。。
他微微一震,回头正对上廖青染若有深意的眼睛:“因为你,我那个傻徒儿最终放弃了那个不切合实际的幻想。她在那个梦里,沉浸得太久。如今执念已破,一切,也都可以重新开始了。”。
“霍展白皱了皱眉头,向四周看了一下:“瞳呢?”。
“夏之园里,薛紫夜望着南方的天空,蹙起了眉头。。
所以,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
“而每个月的十五,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
“瞳的手缓缓松开,不做声地舒了一口气。。
室内药香馥郁,温暖和煦,薛紫夜的脸色却沉了下去。。
“不是那个刀伤。”薛紫夜在一堆的药丸药材里拨拉着,终于找到了一个长颈的羊脂玉瓶子,“是治冰蚕寒毒的——”她拔开瓶塞,倒了一颗红色的珠子在掌心,托到妙风面前,“这枚‘炽天’乃是我三年前所炼,解冰蚕之毒最是管用。”!
“难得你又活着回来,晚上好好聚一聚吧!”他捶了霍展白一拳,“我们几个人都快一年没碰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