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尚自说不出话，眼珠却下意识地随着她的手转了一下。

    就算是拿到了龙血珠，完成了这次的命令，但是回到了大光明宫后，他的日子会好过多少呢？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回到修罗场，和别的杀手一样等待着下一次嗜血的命令。

    雅弥点了点头，微笑道：“这世上的事，谁能想得到呢？”。

    “这位客官，你是……”差吏迟疑着走了过去，开口招呼。。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他看到教王眼里忽然转过了一种极其怪异的表情：那样的得意、顽皮而又疯狂——完全不像是一个六十岁老人所应该有的！！”

    “走吧。”没有半句客套，他淡然转身，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

    “让开。”马上的人冷冷望着鼎剑阁的七剑，“今天我不想杀人。”！

    习惯性地将剑在心脏里一绞，粉碎了对方最后的话，瞳拔出滴血的剑，在死人身上来回轻轻擦拭，妖诡的眼神里有亮光一闪：“你想知道原因？很简单：即便是我这样的人，有时候也会有洁癖——我实在不想有你这样的同盟者。”

    全场欢声雷动，大弟子登上至尊宝座，天山派上下更是觉得面上有光——昔年的师傅、师娘、师兄妹们依次上前恭贺，然而那个新任的武林盟主却只是淡淡地笑，殊无半分喜悦，只是在卫风行上来敬酒时，微微地点了点头。

    于是，她跑得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他再也抓不到那个精灵似的女孩儿了。。

    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那一场狙击发生的同时，遥远的昆仑山顶上，瞳缓缓睁开了眼睛。。

    “妙空摸着面上的青铜面具，叹了一口气：看来，像他这样置身事外静观其变的人，教中还真是多得很哪……可是，她们是真的置身事外了吗？还是在暗度陈仓？！

    他平静地对上了教王的视线，深深俯身：“只恨不能为教王亲手斩其头颅。”。

    旋“紫夜自有把握。”她眼神骄傲。。

    “妙风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吹着。！

    瞳猛地抬头，血色的眸子里，闪过了一阵惨厉的光。！

    “秋水……秋水……”他急切地想说什么，却只是反复地喃喃地念着那个名字。

    ““什么？”霍展白一惊抬头，“瞳成了教王？你怎么知道？”！

    “是。”他携剑低首，随即沿阶悄无声息走上去。。

    “她因为寒冷和惊怖而在他怀里微微战栗：没有掉下去……这一次，她没有掉下去！。

    一直到成为森然的白骨架子，才会断了最后一口气。。

    “别管我！”她急切地想挣脱对方的手。！

    “明年，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瞳再大醉之后，说出了那样一句话。。

    “薛紫夜忽然间呆住，脑海里有什么影像瞬间浮出。。

    灭族那一夜……灭族那一夜……。

    “山阴的积雪里，妙水放下了手中的短笛，然后拍了拍新垒坟头的积雪，叹息一声转过了身——她养大的最后一头獒犬，也终于是死了……！

    “可是……秋之苑那边的病人……”绿儿皱了皱眉，有些不放心。。

    “‘在有生之年，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雅弥认真地看着他，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

    “所有人仰头望着冰川上交错的身形，目眩神迷。。

    又一次听到那个名字，霍展白忽然觉得心里有无穷无尽的烦躁，蓦然将手一松，把她扔下地，怒斥：“真愚蠢！他早已死了！你怎么还不醒悟？他十二年前就死了，你却还在做梦！你不把他埋了，就永远不能醒过来——”……

    ――大醉和大笑之后，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

    中原和西域的局势，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完全控制的。多少年积累下来的门派之见，正邪之分，己然让彼此势如水火。就怕他们两人彼此心里还没有动武的念头，而门下之人早已忍耐不住――而更可怕的是，或许他们心里的敌意和戒心从未有片刻消弭，所有的表面文章，其实只是为了积蓄更多毁灭性的力量，重开一战！

    “六弟！”卫风行认出了那是徐重华，连忙冲过去接住。。

    他不能确信那一刻瞳是不是真的醉了，因为在将那个珍贵的信物推到面前时，那双脆弱的眼里又浮起了坚定冷酷的神色：那是深深的紫，危险而深不见底。。

    “——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檀香下的雪上，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

    ““我只是，不想再让他被关在黑夜里。”她用细细的声音道，“他已经被关了那么久。”。

    霍展白低下头去，用手撑着额头，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

    ““六弟？”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冷笑起来，望着霍展白，“谁是你兄弟？”……”

    “解开血封？一瞬间，他眼睛亮如闪电。。

    瞳术需要耗费极大的精力，而对付教王这样的人，更不可大意。。

    晨凫忽然大笑起来，在大笑中，他的脸色迅速变成灰白色。！

    她细细拈起了一根针，开口：“渡穴开始，请放松全身经脉，务必停止内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