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老阁主是他的恩人,多年来一直照顾提携有加,作为一个具有相应能力的后辈,他实在是不应该也不忍心拒绝一个老人这样的请求。然而……
“哎呀!”周围的旅客发出了一声惊呼,齐齐退开了一步。
有人策马南下的时候,有人在往西方急奔。。
他是他多年的同僚,争锋的对手,可以托付生死的兄弟,然而,却也是夺去了秋水的情敌——在两人一起接受老阁主那一道极机密的命令时,他赞叹对方的勇气和忍耐力,却也为他抛妻弃子的决绝而愤怒。。
“他的心,如今归于何处?!”
她排开众人走过来,示意他松开那个可怜的差吏:“那我看看。”。
那个男子笑了,眼睛在黑暗里如狼一样的雪亮。!
“他妈的,妙水也不及时传个消息给你,”妙火狠狠啐了一口,心有不甘,“错过那么好的机会!”
的确很清俊,然而却孤独。眼睛紧紧闭着,双颊苍白如冰雕雪塑,紧闭的眼睛却又带着某种说不出的黑暗意味。让人乍一见便会一震,仿佛唤醒了心中某种深藏的恐惧。
第二天雪就晴了,药师谷的一切,似乎也随着瞳的离开而恢复了平静。。
她手里的玉佩滚落到他脚边,上面刻着一个“廖”字。。
“好了?好了?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
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刹那间,连呼吸也为之一窒——。
旋“这个嘛……”薛紫夜捏着酒杯仰起头,望了灰白色的天空一眼,忽地笑弯了腰,伸过手刮了刮他的脸,“因为你这张脸还算赏心悦目呀!谷里都是女人,多无聊啊!”。
“周围五个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瞬间的变化,然而没有弄清妙风在做什么,怕失去先机,一时间还不敢有所动作。!
那一段路,仿佛是个梦——漫天漫地的白,时空都仿佛在一瞬间凝结。他抱着垂死的人在雪原上狂奔,散乱的视线,枯竭的身体,风中渐渐僵硬冰冷的双手,大雪模糊了过去和未来……只有半空中传来白鸟凄厉的叫声,指引他前进的方向。!
“妙水使这几天一直在大光明殿陪伴教王。”妙水的贴身随从看到了风尘仆仆赶回的瞳,有些惧怕,低头道,“已经很久没回来休息了。”
““走吧。”没有半句客套,他淡然转身,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
痴痴地听着曲子,那个瞬间,廖青染觉得自己是真正地开始老了。。
“而每个月的十五,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
那一张苍白的脸已经变为可怖的青色,一只手用力抓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探了出来,一直保持着张开的姿势,微微在空气里痉挛,似乎想要用尽全力抓住什么。。
这个身体自从出了药师谷以来就每况愈下,此刻中了剧毒,又受了教王那样一击,即便是她一直服用碧灵丹来维持气脉,也已然是无法继续支持下去了。!
所有人都死了,只留下他一个人被遗弃在荒原的狼群里!。
“仿佛被人抽了一鞭子,狂怒的人忽然间安静下来,似是听不懂她的话,怔怔望向她。。
他多么希望自己还是八年前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执著而不顾一切;他也曾相信自己终其一生都会保持这种无望而炽烈的爱——然而,所有的一切,终究在岁月里渐渐消逝。奇怪的是,他并不为这种消逝感到难过,也不为自己的放弃感到羞愧。。
““走了也好。”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妙空却微微笑了起来,声音低诡,“免得你我都麻烦。”!
霍展白定定看着他,忽然有一股热流冲上了心头,那一瞬间什么正邪,什么武林都统统抛到了脑后。他将墨魂剑扔倒了地上,劈手夺过酒壶注满了自己前面的酒杯,仰起头来――。
“雅弥!”薛紫夜脱口惊呼,心胆欲裂地向他踉跄奔去。。
“一瞬间,他又有了一种被幻象吞噬的恍惚,连忙强行将它们压了下去。。
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却终究没有回头。……
“明介。”直到一只温凉而柔软的手轻轻抚上了脸颊,他才从恍惚中惊醒过来。
“我……难道又昏过去了?”四肢百骸的寒意逐步消融,说不出的和煦舒适。薛紫夜睁
然而霍展白却是坦然地抬起了眼,无所畏惧地直视那双妖异的眸子。视线对接。那双浅蓝色的妖异双瞳中神光闪烁,深而诡,看不到底,却没有丝毫异样。。
说到最后一句,他的眼里忽然泛出一丝细微的冷嘲,转瞬消散。。
“他躺在茫茫的荒原上,被大雪湮没,感觉自己的过去和将来也逐渐变得空白一片。。
““谷主已前往大光明宫。霜红。”。
他触电般地一颤,抬起已然不能视物的眼睛:是幻觉吗?那样熟悉的声音……是……!
“霍展白抬起头,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失声道:“妙风?”……”
“痴痴地听着曲子,那个瞬间,廖青染觉得自己是真正地开始老了。。
然而,即便是在最后的一刻,眼前依然只得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些人,就这样毁灭了一个村子,夺去了无数人性命,摧毁了他们三个人的一生!!
在酒坛空了之后,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