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弥……是你？”她的神志稍微回复，吐出轻微的叹息——原来，是这个人一直不放弃地想挽回她的生命吗？他与她相识不久，却陪伴到了她生命的最后一刻。

    雪怀……这个名字，是那个冰下少年的吗——那个和瞳来自同一个村庄的少年。

    廖青染叹息：“不必自责……你已尽力。”。

    “在下可以。”妙风弯下腰，从袖中摸出一物，恭谨地递了过来，“这是教王派在下前来时，授予的圣物——教王口谕，只要薛谷主肯出手相救，但凡任何要求，均可答允。”。

    “他和她，谁都不能放过谁。！”

    “哦？那妙风使没有受伤吧。”妙水斜眼看了他一下，意味深长地点头，“难怪这几日我点数了好几次，修罗场所有杀手里，独独缺了八骏和十二银翼。”。

    她将圣火令收起，对着妙风点了点头：“好，我明日就随你出谷去昆仑。”！

    没有回音。

    ——难道，是再也回不去了吗？

    “多谢教王。”妙风眼里透出了欣喜，深深俯首。。

    叮叮几声响，手足上的金索全数脱落。。

    “重伤垂死中挣扎着奔上南天门，终于被教王收为麾下。！

    “什么？”所有人都勒马，震惊地交换了一下眼光，齐齐跳下马背。。

    旋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在雪中沉默，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

    ““这样又看又摸，如果我是女人，你不负责我就去死。”霍展白恢复了平日一贯的不正经，涎着脸凑过来，“怎么样啊，反正我还欠你几十万诊金，不如以身抵债？你这样又凶又贪财的女人，除了我也没人敢要了。”！

    “什么？墨魂剑？！”他一下子清醒了，伸手摸去，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霍展白变了脸色，用力摇了摇头，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

    然而，如今却已然是参商永隔了。

    “妙风默默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只是将双手按向地面。！

    她沉默地想着，听到背后有响动。。

    ““错了。要杀你的，是我。”忽然间，有一个声音在大殿里森然响起。。

    霍展白皱了皱眉头，向四周看了一下：“瞳呢？”。

    然而大光明宫的妙风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仿佛，那并不是他的名字。！

    霜红压低声音，只细声道：“谷主还说，如果她不能回来，这酒还是先埋着吧。独饮容易伤身。等你有了对饮之人，再来——”。

    ““住手！”薛紫夜厉声惊叫，看着瞳满身是血地倒了下去，眼神里充满了愤怒。。

    否则……沫儿的病，这个世上绝对是没人能治好了。。

    ““为什么不杀我？”许久，他开口问。！

    “这是临别赠言吗？”霍展白大笑转身，“我们都愚蠢。”。

    但，那又是多么荒谬而荒凉的人生啊。。

    “自己……原来也是一个极自私懦弱的人吧？。

    然而，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

    这一瞬的妙风仿佛换了一个人，曾经不惊飞蝶的身上充满了令人无法直视的凛冽杀气。脸上的笑容依旧存在，但那种笑，已然是睥睨生死、神挡杀神的冷笑。

    霍展白铮铮望着这个同僚和情敌：这些年，他千百次地揣测当初秋水为何忽然下嫁汝南徐家，以为她遭到胁迫，或者是变了心——却独独未想到那个理由竟然只是如此的简单。

    ——必须要立刻下山去和妙火会合，否则……。

    “三年啊……”霍展白喃喃自语，“看来这几年，不休战也不行呢。”。

    “——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檀香下的雪上，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

    “薛紫夜侧头看着他，忽然笑了一笑：“有意思。”。

    妙风竟是片刻都不耽误地带着她上路，看来昆仑山上那个魔头的病情，已然是万分危急了。外面风声呼啸，她睁开眼睛，长久地茫然望着顶篷，那一盏琉璃灯也在微微晃动。她只觉得全身寒冷，四肢百骸中仿佛也有冰冷的针密密刺了进来。！

    “然而霍展白却是坦然地抬起了眼，无所畏惧地直视那双妖异的眸子。视线对接。那双浅蓝色的妖异双瞳中神光闪烁，深而诡，看不到底，却没有丝毫异样。……”

    “瞳？那一瞬间薛紫夜触电一样抬头，望向极西的昆仑方向。。

    霍展白站住了璇玑位，墨魂剑下垂指地，静静地看着那一匹越来越近的奔马。。

    “你不会想反悔吧？”雅弥蹙眉。！

    极北的漠河，即便是白天天空也总是灰蒙蒙的，太阳苍白而疲倦地挂在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