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最终,还是那个人吗?
暮色中,废弃的村落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
“明介,我不会让你死。”薛紫夜深深吸了口气,微笑了起来,眼神明亮而坚定,从怀里拿出一只玉瓶,“我不会让你像雪怀、像全村人一样,在我面前眼睁睁地死去。”。
“我自然知道,”雅弥摇了摇头,“我原本就来自那里。”。
““我……难道又昏过去了?”四肢百骸的寒意逐步消融,说不出的和煦舒适。薛紫夜睁!”
灭族那一夜……灭族那一夜……。
“哟,还能动啊?”耳边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一只脚忽然狠狠地踩住了她的手,“看脸色,已经快撑不住了吧?”!
——怎么了?难道妙水临时改了主意,竟要向薛紫夜下手?!
“重……华?你……你……”被吊在屋顶的同僚终于认出了那青铜面具,挣扎着发出低哑的呼声,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上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紫夜,我将不日北归,请在梅树下温酒相候。。
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拿去!”。
““对不起。”他没有辩解半句,只是吐出三个字。!
“告辞。”霍展白解开了同伴的穴,持剑告退。。
旋原来,在极痛之后,同样也是极度的死寂。。
“如今再问,又有何用?!
一直到成为森然的白骨架子,才会断了最后一口气。!
还是静观其变,等妙火也返回宫里后,再做决定。
“是……是小夜姐姐?他狂喜地转过头来。是她?是她来了吗?!!
“你们快走,把……把这个带去,”薛紫夜挣扎着扯过药囊,递到她手里,“拿里面赤色的药给他服下……立刻请医生来,他的内脏,可能、可能全部……”。
“她黑暗中触摸着他消瘦的颊,轻声耳语:“明介……明介,没事了。教王答应我只要治好了他的病,就放你走。”。
“在下可以。”妙风弯下腰,从袖中摸出一物,恭谨地递了过来,“这是教王派在下前来时,授予的圣物——教王口谕,只要薛谷主肯出手相救,但凡任何要求,均可答允。”。
“是。”妙风一步上前,想也不想地拿起药丸放到鼻下闻了一闻,而后又沾了少许送入口中,竟是以身相试——薛紫夜抬起头看着他,眼神复杂。!
“请您爱惜自己,量力而行。”老侍女深深对着她弯下了腰,声音里带着叹息,“您不是神,很多事,做不到也是应该的——请不要像临夏祖师那样。”。
““应该是八骏拖住了妙风。”瞳的眼里精光四射,抬手握紧了身侧的沥血剑,声音低沉,“只要他没回来,事情就好办多了——按计划,在教王路过冰川时行动。”。
那里,不久前曾经有过一场舍生忘死的搏杀。。
““霍七公子,其实要多谢你——”他尚自走神,忽然耳边听到了一声叹息。!
然而,他忽然间全身一震。。
原来,在极痛之后,同样也是极度的死寂。。
“不知多久,她先回复了神志,第一个反应便是扑到他的身侧,探了探他的脑后——那里,第二枚金针已经被这一轮激烈的情绪波动逼了出来,针的末尾脱离了灵台穴,有细细的血。
妙风微微一怔:“可谷主的身体……”……
冰冷的雪,冰冷的风,冰冷的呼吸——他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都快要冻结。
妙风?那一场屠杀……妙风也有份吗?
妙水及时站住了脚,气息甫平,凝望着距离更远的断桥那端——上一跃的距离,已然达到了她能力的极限,然而现在断桥的豁口再度加大,如今带着薛紫夜,可能再也无法跃过这一道生死之门。。
紫夜,我将不日北归,请在梅树下温酒相候。。
“在被关入这个黑房子的漫长时间里,所有人都绕着他走,只有小夜和雪怀两个还时不时地过来安慰他,隔着墙壁和他说话。那也是他忍受了那么久的支撑力所在。。
“所有的杀气忽然消散,他只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缓缓合起眼睛,唇角露出一个苦笑。。
“他、他拿着十面回天令!”绿儿比画着双手,眼里也满是震惊,“十面!”!
““后来……我求你去救我的丈夫……可你,为什么来得那么晚?……”
“瞳心里冰冷,直想大喊出来,身子却是一动不能动。。
“执掌修罗场的那个杀神吗?真可惜,刚才没看清楚他的模样……”。
“无妨。”薛紫夜一笑,撩开帘子走入了漫天的风雪里,“不是有你在吗?”!
——难道,是再也回不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