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早已不再是昔年的亲密无间的姐弟。时间残酷地将他们分隔在咫尺的天涯,将他们同步地塑造成不同的人:二十多年后,他成了教王的护身符,没有感情也没有思想;而她却已然成了教王的情人,为了复仇和夺权不择手段——
“别……”忽然间,黑暗深处有声音低微地传来,“别打开。”
这个女人作为“药鼎”和教王双修合欢之术多年,如今仿佛由内而外都透出柔糜的甜香来。然而这种魅惑的气息里,总是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揣测的神秘,令人心惊。他们两个各自身居五明子之列,但平日却没有什么交情,奇怪的是,自己每一次看到她,总是有隐隐的不自在感觉,不知由何而起。。
霍展白怔怔地看着他一连喝了三杯,看着酒液溢出他地嘴角,顺着他苍白的脖子流入衣领。。
“的确是简单的条件。但在占上风的情况下,忽然提出和解,却不由让人费解。!”
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人抱着一具尸体在雪原里狂奔的模样——。
那个年轻的教王没有说一句话,更没有任何的杀气,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他面前坐下,自顾自地抬手拿起酒壶,注满了自己面前地酒杯――然后,拿起,对着他略微一颔首,仰头便一饮而尽。!
“雪鹞?”霍展白看到鸟儿从秋之苑方向飞来,看着它嘴里叼着的一物,微微一惊,“你飞到哪里去了?秋之苑?”
然而她却有些不想起来,如赖床的孩子一样,留恋于温热的被褥之间。
假的……那都是假的。。
她排开众人走过来,示意他松开那个可怜的差吏:“那我看看。”。
“他一眼看到了旁边的赤发大汉,认出是魔教五明子里的妙火,心下更是一个咯噔——一个瞳已然是难对付,何况还来了另一位!!
“那一群猪狗一样的俗人,不知道你有多大的力量……只有我知道你的力量,也只有我能激发出你真正的力量。你,想跟我走吗?”。
旋瞳剧烈地颤了一下,抬起头来盯着教王。然而,那双平日变幻万方的清澈双瞳已然失去了光泽,只笼罩着一层可怖的血色。。
“瞳眼神渐渐凝聚:“你为什么不看我?”!
长剑从手里蓦然坠落,直插入地,发出铁石摩擦的刺耳声响。驿站里所有人都为之一颤,却无人敢在此刻开口说上一句话。鸦雀无声的沉默。!
她脱口惊呼,然而声音未出,身体忽然便腾空而起。
““风行,我就先和七公子去了。”廖青染翻身上马,细细叮咛,“此去时间不定,全看徐沫病情如何——快则三五天,慢则一两个月。你一个人在家,需多加小心——”温柔地叮嘱到这里,语气忽然一转:“如果再让我知道你和夏浅羽去那种地方鬼混,仔细我打断你的腿!”!
“……”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在雪地中熠熠生辉。。
“奇怪的是,修罗场的杀手们却并未立刻上来相助,只是在首领的默许下旁观。。
“断金斩?!”七剑齐齐一惊,脱口呼道。。
霜红轻轻开口:“谷主离开药师谷的时候特意和我说:如果有一日霍公子真的回来了,要我告诉你,酒已替你埋在梅树下了。”!
到了庭前阶下,他的勇气终于消耗殆尽,就这样怔怔凝望着那棵已然凋零的白梅——那只雪白的鸟儿正停在树上,静静地凝视着他,眼里充满了悲伤。。
““咕噜。”雪鹞发出了更响亮的嘲笑声,飞落在薛紫夜肩上。。
“太奇怪了……”薛紫夜在湖边停下,转头望着他,“你和他一样杀过那么多的人,可是,为什么你的杀气内敛到了如此境地?你的武功更在他之上吗?”。
“獒犬警惕地望了薛紫夜一眼,低低呜了一声。!
神志恍惚之间,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
“妙空使!”星圣女娑罗惊呼起来,掩住了嘴。。
“自己当年第一次来这里,就是被他拉过来的。。
没错……这次看清楚了。……
如同他一直无声地存在,他也如同一片雪花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不惜一切,我也一定要追索出当年的真相,替摩迦全族的人复仇!
“霍七,”妙空微笑起来,“八年来,你也辛苦了。”。
“风!”老人不敢相信地望着在最后一刻违抗了他的下属,“连你……连你……”。
““呵,”妙水身子一震,仿佛有些惊诧,转瞬笑了起来,恶狠狠地拉紧了他颈中的链子,“都落到这地步了,还来跟我耍聪明?猜到了我的计划,只会死得更快!”。
“他出嫁已然有十数载,韶华渐老。昔日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也已到了而立之年,成了中原武林的霸主,无数江湖儿女憧憬仰慕的对象。。
“好!”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
““……”事情兔起鹘落,瞬忽激变,霍展白只来得及趁着这一空当掠到卫风行身边,解开他的穴道,然后两人提剑而立,随时随地准备着最后的一搏。……”
“那个人……最终,还是那个人吗?。
连日的搏杀和奔波,已然让他耗尽了体力。。
“马上来!”绿儿在外间应了一句。!
她吞下了后面的半句话——只可惜,我的徒儿没有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