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在离开药师谷的时候,是应该杀掉那个女人的。可为什么自己在那个时候,竟然鬼使神差地放过了她?
八年来,他不顾一切地拼杀。每次他冲过血肉横飞的战场,她都会在这条血路的尽头等着……他欠她那么多。
在他错身而过的刹那,薛紫夜隐约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却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
难道,教王失踪不到一天,这个修罗场却已落入了瞳的控制?。
“然而同一时间,瞳也捂着双眼跌倒在冰上!!”
除此之外,他也是一个勤于事务的阁主。每日都要处理大批的案卷,调停各个门派的纷争,遴选英才去除败类――鼎剑阁顶楼的灯火,经常深宵不熄。。
她却只是平静地望着他:“怎么了,明介?不舒服吗?”!
“喀喀,喀喀!”然而只是僵持了短短片刻,背后却传来薛紫夜剧烈的咳嗽声。
大光明宫那边,妙水和修罗场的人,都还在等待着他归来——
权势是一头恶虎,一旦骑了上去就再难以轻易地下来。所以,他只有驱使着这头恶虎不断去吞噬更多的人,寻找更多的血来将它喂饱,才能保证自己的不被反噬——他甚至都能从前代教王身上,看到自己这一生的终点所在。。
“六弟!”卫风行不可思议地惊呼,看着那个忽然间反噬的同僚。。
““冻硬了,我热了一下。”妙风微微一笑,又扔过来一个酒囊,“这是绿儿她们备好的药酒,说你一直要靠这个驱寒——也是热的。”!
那样的重击,终于让他失去了意识。。
旋看来,那个号称修罗场绝顶双璧之一的妙风,方才也受了不轻的伤呢。。
““我看得出,姐姐她其实是很喜欢你得。”瞳凝望着他,忽然开口,“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她此刻,定然已经坐在这里和你共饮。”!
“干得好。”妙空轻笑一声,飞身掠出,只是一探手,便接住了同僚手里掉落的长剑。然后,想都不想地倒转剑柄挥出,“嚓”的一声,挑断了周行之握剑右手拇指的筋络。!
自己当年第一次来这里,就是被他拉过来的。
““带我出去看看。”她吩咐,示意一旁的小橙取过猞猁裘披上。!
这样熟悉的眼神……是、是——。
“他微微舒了口气。不过,总算自己运气不错,因为没来得及赶回反而躲过一劫。。
“‘在有生之年,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雅弥认真地看着他,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
廖青染翻了翻秋水音的眼睑:“这一下,我们起码得守着她三天——不过等她醒了,还要确认一下她神志上是否出了问题……她方才的情绪太不对头了。”!
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一动不动,任凭大雪落满肩头。。
“雪花如同精灵一样扑落到肩头,顽皮而轻巧,冰冷地吻着他的额头。妙风低头走着,压制着体内不停翻涌的血气,唇角忽然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是的,也该结束了。等明日送她去见了教王,治好了教王的病,就该早早地送她下山离去,免得多生枝节。。
“是有了别的去处了吗?还是有了心爱的人?不过,反正我也不会再在这里了。你就算回来,也无人可寻。”柳非非有些疲倦地微笑着,妩媚而又深情,忽然俯下身来戳了他一下,娇嗔,“哎,真是的,我就要嫁人了,你好歹也要装一下失落嘛——难道我柳非非一点魅力也没有吗?”。
““啊?”她一惊,仿佛有些不知如何回答,“哦,是、是的……是齐了。”!
“好,告诉我,”霜红还没回过神,冰冷的剑已然贴上了她的咽喉,“龙血珠放在哪里?”。
霍展白怔怔地看着他一连喝了三杯,看着酒液溢出他地嘴角,顺着他苍白的脖子流入衣领。。
“他握紧沥血剑,声音冷涩:“我会从修罗场里挑一队心腹半途截杀他们——妙风武功高绝,我也不指望行动能成功。只盼能阻得他们一时,好让这边时间充裕,从容下手。”。
他就这样站在大雪里,紧紧握着墨魂剑,任大雪落满了一身。一直到旁边的卫风行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惊觉过来。翻身上马时,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妙风消失的方向。……
“他凭什么打你!”薛紫夜气愤不已,一边找药,一边痛骂,“你那么听话,把他当成神来膜拜,他凭什么打你!简直是条疯狗——”
她侧过身,望着庭外那一株起死回生的古木兰树,一字一顿道:
“夜里很冷,”身后的声音宁静温和,“薛谷主,小心身体。”。
“没事了,”他笑着,低下头,“我不是没有死吗?不要难过。”。
“薛紫夜点点头,闭上了眼睛:“我明白了。”。
“今年的回天令才发出去没几天呢,应该不会那么快就有病人上门。。
妙火点了点头:“那么这边如何安排?”!
“霍展白怔住,心里乍喜乍悲。……”
““可是……”出人意料的,绿儿居然没听她的吩咐,还在那儿犹豫。。
在这种时候,无论如何不能舍弃这枚最听话的棋子!。
他在黑暗中冷笑着,手指慢慢握紧,准备找机会发出瞬间一击。!
纤细的腰身一扭,便坐上了那空出来的玉座,娇笑:“如今,这里归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