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知道，”雅弥摇了摇头，“我原本就来自那里。”

    他们忽然间明白了，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妙风使身边，居然还带着一个人？！他竟然就这样带着人和他们交手！那个人居然如此重要，即使是牺牲自己的一只手去挡，也在所不惜？！

    脑后金针，隐隐作痛。那一双眼睛又浮凸出来，宁静地望着他……明介。明介。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远远近近，一路引燃无数的幻象。火。血。奔逃。灭顶而来的黑暗……。

    ――是的，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虽九死而不悔。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不离不弃，永远鲜明如新。。

    “手拍落的瞬间，“咔啦啦”一声响，仿佛有什么机关被打开了，整个大殿都震了一震！！”

    于是，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你一觞，我一盏，没有语言，没有计较，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一分分地饮尽。。

    “光。”！

    一瞬间，她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眼神。

    “好。”薛紫夜捏住了钥匙，点了点头，“等我片刻，回头和你细细商量。”

    那个男子笑了，眼睛在黑暗里如狼一样的雪亮。。

    ——那，是克制这种妖异术法的唯一手段。。

    “瞬间碾过了皑皑白雪，消失在谷口漫天的风雪里。！

    “雅弥！”薛紫夜脱口惊呼，心胆欲裂地向他踉跄奔去。。

    旋知道是妙水已然等得不耐，薛紫夜强自克制，站起身来：“我走了。”。

    “有血从冰上蜿蜒爬来，然而流到一半便冻结。！

    “睁开眼睛。”耳边听到轻柔的吩咐，他在黑暗中张开了眼睛。！

    昆仑山顶的寒气侵入，站在门口只是片刻，她身体已然抵受不住。

    “他颓然跪倒在雪中，一拳砸在雪地上，低哑地呼号着，将头埋入雪中——冰冷的雪湮没了他滚烫的额头，剧烈的悲怒在心中起伏，狂潮一样交替，然而他却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这样的巨浪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你，答应吗？”。

    “等到喘息平定时，大雪已然落满了剑锋。。

    他的血沿着她手指流下来，然而他却恍如不觉。。

    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

    妙风看了她许久，缓缓躬身：“多谢。”。

    “她一直是骄傲的，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

    十三日，到达乌里雅苏台。。

    “他微微舒了口气。不过，总算自己运气不错，因为没来得及赶回反而躲过一劫。！

    卫风行和夏浅羽对视了一眼，略略尴尬。。

    “嘎！”忽然间，他听到雪鹞急促地叫了一声，从西南方飞过来，将一物扔下。。

    “妙风微微笑了笑，摇头：“修罗场里，没有朋友。”。

    “妙风既然不能回昆仑复命，也只能自刎于此了！”……

    那些幻象不停地浮现，却无法动摇他的心。他自己，本来就是一个以制造幻象来控制别人的人，又怎么会相信任何人加诸他身上的幻象呢？如今的他，已然什么都不相信了。

    他的心，如今归于何处？

    “但凭谷主吩咐。”妙风躬身，足尖一点随即消失。。

    “还算知道痛！”看着他蹙眉，薛紫夜更加没好气。。

    “他在大笑中喝下酒去，醇厚的烈酒在咽喉里燃起了一路的火，似要烧穿他的心肺。。

    “大雪还在无穷无尽地落下，鹅毛一样飘飞，落满了他们两个人全身。风雪里疾驰的马队，仿佛一道闪电撕裂开了漫天的白色。。

    那一瞬间，为了这个极其机密的任务舍命合作的两人，心里是真的想置对方于死地的吧？！

    “难怪他们杀上大光明宫时没有看到教王——他还以为是瞳的叛乱让教王重伤不能出战的原故，原来，却是她刺杀了教王！就在他赶到昆仑的前一天，她抢先动了手！……”

    “她颓然坐倒在阁中，望着自己苍白纤细的双手，出神。。

    “霍七公子，其实要多谢你——”他尚自走神，忽然耳边听到了一声叹息。。

    是的，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然而，即便是杀人者，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

    长明灯下，她朝下的脸扬起，躺入他的臂弯，苍白憔悴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