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经过惨烈的搏杀,七剑中多人负伤,折损大半,但终归也带回了魔教教王伏诛、五明子全灭的消息。一时间,整个中原武林都为之震动,各大门派纷纷奔走相告,弹冠相庆。
“你这个疯子!”薛紫夜愤怒得脸色苍白,死死盯着他,仿佛看着一个疯子,“你知道救回一个人要费多少力气?你却这样随便挥挥手就杀了他们!你还是不是人?”
摩迦一族!。
而天山派首徒霍七公子的声望,在江湖中也同时达到了顶峰。。
“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天地希声,雪梅飘落,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宁静而温暖――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
“刷!”忽然间,沥血剑却重新指在了他的心口上!。
在六剑于山庄门口齐齐翻身下马时,长久紧闭的门忽然打开,所有下人都惊讶地看到霍七公子正站在门后——他穿着一件如雪的白衣,紧握着手里纯黑色的墨魂剑,脸上尚有连日纵酒后的疲惫,但眼神却已然恢复了平日的清醒冷锐。!
第二日夜里,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
——难道,二十年前那一幕又要重演了吗?
在天山剑派首徒、八剑之一的霍展白接替南宫言其成为鼎剑阁阁主后,中原武林进入了难得的安宁时期――昆仑的大光明宫在内乱后近乎销声匿迹,修罗场的杀手也不再纵横于西域,甚至,连南方的拜月教也在天籁教主逝世后偃旗息鼓,不再对南方武盟咄咄逼人。。
“真不知?”剑尖上抬,逼得霜红不得不仰起脸去对视那妖诡的双瞳。。
“此起彼伏的惨叫。!
獒犬警惕地望了薛紫夜一眼,低低呜了一声。。
旋她为什么不等他?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
““谷主在给明介公子疗伤。”她轻声道,“今天一早,又犯病了……”!
薛紫夜恼怒地推开他的手臂,然而一夜的寒冷让身体僵硬,她失衡地重重摔落,冰面咔啦一声裂开,宛如一张黑色的巨口将她吞噬。!
“教王,”身侧有下属远远鞠躬,恭声提醒,“听说最近将有一场百年难遇到的雪暴降临在漠河,还请教王及早起程回宫。”
“看他的眼睛?鼎剑阁诸人心里都是齐齐一惊:瞳术!!
“可你的孩子呢?”霍展白眼里有愤怒的光,“沫儿病了八年你知道吗?他刚死了你知道吗?”。
““了不起啊,这个女人,拼上了一条命,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
不知是否幻觉,他恍惚觉得她满头的青丝正在一根一根地变成灰白。。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修罗场的杀手之王。瞳是极其危险的人,昔年教王要他不离左右地护卫,其实主要就是为了防范这个人。!
那种痛是直刺心肺的,几乎可以把人在刹那间击溃。。
“杀气一波波地逼来,几乎将空气都凝结住了。。
她怔了怔,嘴角浮出了一丝苦笑:是怕光吗?。
“当我在修罗场里被人一次次打倒凌辱,当我在冰冷的地面上滚来滚去呼号泣血,当我跪在玉座下任教王抚摩着我的头顶,当我被那些中原武林人擒住后用尽各种酷刑……雪怀……你怎么可以这样的安宁!!
她戳得很用力,妙风的眉头不自禁地蹙了一下。。
他……又在为什么而悲伤?。
“七星海棠?妙风微微一惊,然而时间紧迫,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检查了个底朝天,然后将确定安全的药物拼拢来,重新打包,交给门外的属下,吩咐他们保管。。
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
“那、那不是妖瞳吗……”
薛紫夜看着她走出去,心下一阵迟疑。
那枚玄铁铸造的令符沉重无比,闪着冰冷的光,密密麻麻刻满了不认识的文字。薛紫夜隐约听入谷的江湖人物谈起过,知道此乃魔教至高无上的圣物,一直为教王所持有。。
“——还是,愿意被歧视,被幽禁,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
““哦?”霍展白有些失神,喃喃着,“要坐稳那个玉座……很辛苦吧?”。
“那是经过了怎样的冰火交煎,才将一个人心里刚萌发出来的种种感情全部冰封殆尽?。
霍展白怔怔地看着他一连喝了三杯,看着酒液溢出他地嘴角,顺着他苍白的脖子流入衣领。!
“而临安城里初春才到,九曜山下的寒梅犹自吐蕊怒放,清冷如雪。廖青染刚刚给秋水音服了药,那个歇斯底里又哭了一夜的女人,终于筋疲力尽地沉沉睡去。……”
““走吧。”没有半句客套,他淡然转身,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
否则,那些中原武林人士,也该早就找到这里来了吧?。
出了这个关,便是西域大光明宫的势力范围了。!
“我不要这个!”终于,他脱口大呼出来,声音绝望而凄厉,“我只要你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