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二十年前药师谷的唐临夏谷主、她师傅廖青染的授业恩师,就是吐血死在这个藏书阁里的,年仅三十一岁——一直到死,手里还握着一本《药性赋》,还在苦苦思索七星海棠之毒的解法。
妙水迟疑片刻,手一扬,一串金色的钥匙落入薛紫夜掌心,“拿去。”
“说起来,还得谢谢你的薛谷主呢,”妙水娇笑起来,“托了她的福,沐春风心法被破了,最棘手的妙风已然不足为惧。妙空是个不管事的主儿,明力死了,妙火死了,你废了——剩下的事,真是轻松许多。”。
他展开眉头,长长吐出一口气:“完结了。”。
“霍展白犹自目瞪口呆站在那里,望着房内。卫风行剥换婴儿尿布的手法娴熟已极,简直可与当年他的一手“玉树剑法”媲美。!”
然而她却没有力气开口。。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子看下去,只见一队花鼓正走到了楼下,箱笼连绵,声势浩大。一个四十来岁的胡人骑着高头大马,在玲珑花界门口停了下来,褐发碧眼,络腮胡子上满脸的笑意,身后一队家童和小厮抬着彩礼,鞭炮炸得人几乎耳聋。!
已经二十多天了,霍展白应该已经到了扬州——不知道找到了师傅没?八年来,她从未去找过师傅,也不知道如今她是否还住在扬州。只盼那个家伙的运气好一些,能顺利找到。
如今再问,又有何用?
瞬间碾过了皑皑白雪,消失在谷口漫天的风雪里。。
这不是薛紫夜拿去炼药的东西吗?怎么全部好端端的还在?。
“――然而,百年之后,他又能归向于何处?!
她看着信,忽然顿住了,闪电般地抬头看了一眼霍展白。。
旋怎么办?。
““是的,我还活着。”黑夜里那双眼睛微笑起来了,即使没有用上瞳术也令人目眩,那个叛乱者在黑暗里俯下身,捏住了回鹘公主的下颌,“你很意外?”!
“不!不用了。”他依然只是摇头,然而语气却渐渐松了下去,只透出一种疲惫。!
没有回音。
“如今怎么还会有人活着?这个人到底是谁?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最后看了一眼冰下那个封冻的少年,一直微笑的脸上掠过一刹的叹息。缓缓俯下身,竖起手掌,虚切在冰上。仿佛有火焰在他手上燃烧,手刀轻易地切开了厚厚的冰层。。
““其实,我倒不想去江南,”薛紫夜望着北方,梦呓一样喃喃,“我想去漠河以北的极北之地……听雪怀说,那里是冰的大海,天空里变幻着七种色彩,就像做梦一样。”。
然后,九这样转过身,离去,不曾再回头。。
她隐隐觉得恐惧,下意识地放下了手指,退开一步。!
瞬间碾过了皑皑白雪,消失在谷口漫天的风雪里。。
“他狂喜地扑到了墙上,从那个小小的缺口里看出去,望见了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小夜姐姐!是你来看我了?”。
鼎剑阁八剑,八年后重新聚首,直捣魔宫最深处!。
“他颓然放下了剑,茫然看着雪地上狼藉的尸体。这些人,其实都是他的同类。!
“你,想出去吗?”记忆里,那个声音不停地问他,带着某种诱惑和魔力。。
多年的奔走,终于有了一个尽头。。
““嗯。”他应了一声,感觉一沾到床,眼皮就止不住地坠下。。
那些既敬且畏的私语,充斥于他活着的每一日里。……
妙风看得她神色好转,便松开了扶着她的手,但另一只手却始终不离她背心灵台穴。
“怎么?看到老相好出嫁,舍不得了?”耳边忽然有人调侃,一只手直接拍到了他肩上。
想拿它来毒杀教王——不是吗?”。
一丝血渐渐从苍白的脸上散开,沁入冰下的寒泉之中,随即又被冰冻结。然而那个微微弯着身子,保持着虚抱姿势的少年,脸上依然宁静安详。。
“眸中尚自带着残留的苦痛之色,却支撑着,缓缓从榻上坐起,抚摩着右臂,低低地喘息——用了乾坤大挪移,在霍展白下指的瞬间,他全身穴位瞬间挪开了一寸。然而,任督二脉之间的血封,却始终是无法解开。。
““召集八剑?”霍展白微微一惊,知道那必是极严重的事情,“如此,廖谷主还是赶快回去吧。”。
然而,即便是在最后的一刻,眼前依然只得一个模糊的身影。!
“霍展白心里一惊,再也忍不住,一揭帘子,大喝:“住手!”……”
“和所爱的人一起去那极北之地,在浮动的巨大冰川上看天空里不停变换的七色光……那是她少女时候的梦想。。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可是人呢?人又怎么能如此简单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