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青衣人抬手阻止,朗笑道,“是我啊。”
“没事,让他进来吧。”然而房间里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绿衣美人拉开了门,亭亭而立,“妈妈,你先下楼去招呼其他客人吧。”
是她?是她乘机对自己下了手?!。
“啪”的一声响,一团柔软的东西扔到了笼中,竟是蛇皮缠着人皮,团成一团。。
““风。”教王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沉沉开口。!”
八年前,为了打入昆仑大光明宫卧底,遏止野心勃勃试图吞并中原武林的魔宫,这个昔年和霍展白一时瑜亮的青年才俊,曾经承受了那么多——。
奇怪,脸上……好像没什么大伤吧?不过是擦破了少许而已。!
霍展白一时间怔住,不知如何回答——是的,那个家伙当时明明可以取走薛紫夜性命,却在最后一瞬侧转了剑,只是用剑身将她击昏。这对于那个向来不留活口的修罗场第一杀手来说,的确是罕见的例外。
怎么办……离开昆仑已经快一个月了,也不知道教王如今是否出关,是否发现了他们的计划——跟随他出来的十二银翼已然全军覆没,和妙火也走散多时,如果拿不到龙血珠,自己又该怎么回去?
那场血腥的屠杀已经过去了十二年。可那一对少年男女从冰上消失的瞬间,还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记忆里——如果那个时候他手下稍微容情,可能那个叫雪怀的少年就已经带着她跑远了吧?就可以从那场灭顶之灾里逃脱,离开那个村子,去往极北的冰之海洋,从此后隐姓埋名地生活。。
“什么?”他猛然惊醒,下意识地去抓秋水音的手,然而她却灵活地逃脱了。。
“霍展白抬起头,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失声道:“妙风?”!
霍展白在帘外站住,心下却有些忐忑,想着瞳是怎样的一个危险人物,实在不放心让薛紫夜和他独处,不由侧耳凝神细听。。
旋看来,那个号称修罗场绝顶双璧之一的妙风,方才也受了不轻的伤呢。。
““妙风使,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霍展白微微而笑,似不经意地问。!
仿佛孤注一掷地想速战速决,这个大光明宫的神秘高手一上来就用了极凌厉的剑法,几乎是招招夺命,不顾一切,只想从剑阵中闯过。!
自己……原来也是一个极自私懦弱的人吧?
“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却是沉默。!
向北、向北、向北……狂风不断卷来,眼前的天地一片空白,一望无际——那样的苍白而荒凉,仿佛他二十多年来的人生。他找不到通往乌里雅苏台的路,几度跌倒又踉跄站起。尽管如此,他却始终不敢移开抵在她后心上的手,不敢让输入的内息有片刻的中断。。
“不过几个月不见,那个伶俐大方的丫头忽然间就沉默了许多,眼睛一直是微微红肿着的,仿佛这些天来哭了太多场。。
她唇角露出一丝笑意,喃喃:“雪怀他……就在那片天空之下,等着我。”。
妙风面上虽然依旧有微笑,但眼里也露出了忧虑之色。!
霍展白犹自迟疑,秋水音的病刚稳定下来,怎么放心将她一个人扔下?。
““一次?”霍展白有些诧异。。
睡去之前,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喃喃道:“霍七,我不愿意和你为敌。”。
“所有的剑,都在刺破他衣衫时顿住。!
――然而,百年之后,他又能归向于何处?。
“我不知道。”最终,他只是漠然地回答,“我不知道什么摩迦村寨。”。
““哧——”一道无影的细线从雪中掠起,刚刚套上了薛紫夜的咽喉就被及时斩断。。
而最后可以从生死界杀出的,五百人中不足五十人。……
“六哥!”本来当先的周行之,一眼看到,失声冲入。
高高的南天门上,赫然已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在静静等待着。
雪鹞嘀嘀咕咕地飞落在桌上,和他喝着同一个杯子里的酒。这只鸟儿似乎喝得比他还凶,很快就开始站不稳,扑扇着翅膀一头栽倒在桌面上。。
“明介,”薛紫夜望着他,忽然轻轻道,“对不起。”。
““那你要我们怎么办?”他喃喃苦笑,“自古正邪不两立。”。
“在侍从带着薛紫夜离开后,大光明殿里重新陷入了死寂。。
“咦……”屏风后的病人被惊醒了,懵懂地出来,看着那个埋首痛哭的男子,眼里充满了惊奇。她屏息静气地看了他片刻,仿佛看着一个哭泣的孩子,忽然间温柔地笑了起来,一反平时的暴躁,走上去伸出手,将那个哭泣的人揽入了怀里。!
“纤细苍白的手指颤巍巍地伸出,指向飘满了雪的天空,失去血色的唇微微开合,发出欢喜的叹息:“光。”……”
“子望着他。他腾出一只手来,用炭条写下了几行字,然后将布巾系在了雪鹞的脚上,拍了拍它的翅膀,指了指北方尽头的天空:“去吧。”。
八年来,每次只有霍七公子来谷里养病的时候,谷主才会那么欢喜。谷里的所有侍女都期待着她能够忘记那个冰下沉睡的少年,开始新的生活。。
他点了点头:“高勒呢?”!
――大醉和大笑之后,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