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静地说着,声音却逐渐迟缓:“所以说,七星海棠并不是无药可解……只是,世上的医生,大都不肯舍了自己性命……”
瞬间碾过了皑皑白雪,消失在谷口漫天的风雪里。
狐裘上的雪已经慢慢融化了,那些冰冷的水一滴一滴地从白毫尖上落下,沾湿了沉睡苍白的脸。廖青染怔怔望着徒儿的脸,慢慢伸出手,擦去了她脸上沾染的雪水——那样的冰冷,那样的安静,宛如多年前她把那个孩子从冰河里抱起之时。。
夏之园里,薛紫夜望着南方的天空,蹙起了眉头。。
““是、是瞳公子!”有个修罗场出来的子弟认出了远处的身形,脱口惊呼,“是瞳公子!”!”
忘了是哪次被那一群狐朋狗友们拉到这里来消遣,认识了这个扬州玲珑花界里的头牌。她是那种聪慧的女子,洞察世态人心,谈吐之间大有风致。他刚开始不习惯这样的场合,躲在一角落落寡合,却被她发现,殷勤相问。那一次他们说了很久的话,最后扶醉而归。。
“听闻薛谷主诊金高昂,十万救一人,”妙风微笑躬身,“教王特意命属下带了些微薄物来此,愿以十倍价格求诊。”!
那一条路,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于今重走一遍,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
他咬紧牙点了点头,也不等她领路,就径自走了开去。
“不行!”霍展白差点脱口——卫风行若是出事,那他的娇妻爱子又当如何?。
轰然一声,巨大的力量从掌心涌出,狠狠击碎了大殿的地板。。
““后来……我求你去救我的丈夫……可你,为什么来得那么晚?!
“不过你也别难过——这一针直刺廉泉穴,极准又极深,她走的时候必然没吃太多的苦。”女医者看过了咽喉里的伤,继续安慰——然而在将视线从咽喉伤口移开的刹那,她的声音停顿了。“这、这是……”。
旋出门前,他再叮嘱了一遍:“记住,除非他离开,否则绝不要解开他的血封!”。
“他只是凝聚了全部心神,观心静气,将所有力量凝聚在双目中间,眼睛却是紧闭着的。他已然在暗界里一个人闭关静坐了两日,不进任何饮食,不发出一言一语。!
兔起鹘落在眨眼之间,即便是妙风这样的人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妙风倒在雪地上,匪夷所思地看着怀里悄然睁开眼睛的女子。!
他虽然看不见,却能感觉到薛紫夜一直在黑暗中凝望着自己,叫着那个埋葬了十二年的名字。
““廖前辈。”霍展白连忙伸臂撑住门,“是令徒托我传信于您。”!
睛明穴和承泣穴被封,银针刺入两寸深,瞳却在如此剧痛之下一声不吭。。
“在造化神奇的力量之下,年轻的教王跪倒在大雪的苍穹中,对着天空缓缓伸出了双手。。
獒犬警惕地望了薛紫夜一眼,低低呜了一声。。
虽然酒醉中,霍展白却依然一惊:“圣火令?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
――这个人刚从血腥暴乱中夺取了大光明宫地至高权力,此刻不好好坐镇西域,却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得知南宫老阁主病重,想前来打乱中原武林的局面?。
“薛紫夜默默伸出了手,将他紧紧环抱。。
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喃喃着:“乖啦……沫儿不哭,沫儿不哭。娘在这里,谁都不敢欺负你……不要哭了……”。
““你该走了。”薛紫夜看到他从内心发出的笑意,忽然感觉有些寥落,“绿儿,马呢?”!
好了?好了?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
――大醉和大笑之后,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
“她拈着金针,缓缓刺向他的气海,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
“啊?”霍展白吃惊,哑然失笑。……
薛紫夜望了一眼那十枚回天令,冷冷道:“有十个病人要看?”
“哧——”一道无影的细线从雪中掠起,刚刚套上了薛紫夜的咽喉就被及时斩断。
她手里的玉佩滚落到他脚边,上面刻着一个“廖”字。。
“了不起啊,这个女人,拼上了一条命,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
“龙血珠?瞳的手下意识地一紧,握住剑柄。。
““我们弃了马车,轻骑赶路吧。”薛紫夜站了起来,挑了一件最暖的猞猁裘披上,将手炉拢入袖中,对妙风颔首,“将八匹马一起带上。你我各乘一匹,其余六匹或驮必要物品或空放,若坐骑力竭,则换上空马——这样连续换马,应该能快上许多。”。
故国的筚篥声又在记忆里响起来了,幽然神秘,回荡在荒凉的流亡路上。回鹘人入侵了家园,父王带着族人连夜西奔,想迁徙往罗普重建家园。幼小的自己躲在马背上,将脸伏在姐姐的怀里,听着她用筚篥沿路吹响《折柳》,在流亡的途中追忆故园。!
“那之后,又是多少年呢?……”
“忽然间,仿佛体内一阵暖流畅通无阻地席卷而来——那股暖流从后心灵台穴冲入,流转全身,然后通过掌心重新注入了妙风的体内,循环往复,两人仿佛成了一个整体。。
卫风行和夏浅羽对视了一眼,略略尴尬。。
金杖,“她为什么知道瞳的本名?为什么你刚才要阻拦?你知道了什么?”!
他闷在这里已经整整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