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声终于停止了，妙风静静地问：“前辈是想报仇吗？”
而每个月的十五，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
黑暗而冰冷的牢狱，只有微弱的水滴落下的声音。。
“妙水！”惊骇的呼声响彻了大殿，“是你！”。
““薛谷主？”看到软轿在石阵对面落下，那人微笑着低头行礼，声音不大，却穿透了风雪清清楚楚传来，柔和悦耳，“昆仑山大光明宫妙风使，奉命来药师谷向薛姑娘求医。”！”
“要回信吗？”霜红怔了一怔。。
薛紫夜猝不及防，脱口惊呼，抬起头看到黑暗里那双狂暴的眼睛。！
“……”妙水沉默着，转身。
“你不记得了吗？十九年前，我和母亲被押解着路过摩迦村寨，在村前的驿站里歇脚。那两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却想凌辱我母亲……”即使是说着这样的往事，薛紫夜的语气也是波澜不惊，“那时候你和雪怀正好在外头玩耍，听到我呼救，冲进来想阻拦他们，却被恶狠狠地毒打——
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呼啸掠过耳边，宛如哭泣。。
电光火石的瞬间，妙风反掌一按马头，箭一样掠出，一剑便往雪里刺了下去！。
““说，瞳派了你们来，究竟有什么计划？”妙风眼里凝结起了可怕的杀意，剑锋缓缓划落，贴着主血脉剖开，“——不说的话，我把你的皮剥下来。”！
然而刚笑了一声，便戛然而止。。
旋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然而走出来的，却是肩上挽着包袱的廖青染——昨日下午，夏府上的人便来接走了秋水音，她细致地交代完了用药和看护方法，便准备回到扬州家中。。
“他回忆着那一日雪中的决斗，手里的剑快如追风，一剑接着一剑刺出，似要封住那个假想中对手的每一步进攻：月照澜沧，风回天野，断金切玉……“刷”的一声，在一剑当胸平平刺出后，他停下了手。！
薛紫夜低着头，调整着金针刺入的角度和深浅，一截雪白的纤细颈子露了出来。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觉房内的气氛凝重到无法呼吸。！
“当然不是！唉……”百口莫辩，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
““是！”属下低低应了一声，便膝行告退。！
“谷主医称国手，不知可曾听说过‘沐春风’？”他微笑着，缓缓平抬双手，虚合——周围忽然仿佛有一张罩子无形扩展开来，无论多大的风雪，一到他身侧就被那种暖意无声无息地融化！。
“他一直一直地坚持着不昏过去，执意等待她最终的答复。。
那一刻，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身体里被她用碧灵丹暂时压下去的毒性似乎霍然抬头，那种天下无比的剧毒让她浑身颤抖。。
妙风无言躬身，迅速地在其中捕捉到了种种情绪，而其中有一种是愤怒和鄙夷。看来，！
机会不再来，如果不抓住，可能一生里都不会再有扳倒教王的时候！。
“廖青染叹息：“不必自责……你已尽力。”。
顿了一顿，女子重新娇滴滴地笑了起来，用媚到入骨的语气轻声附耳低语：。
“薛紫夜望了一眼那十枚回天令，冷冷道：“有十个病人要看？”！
“金针？”霍展白一惊，“他……被金针封过脑？”。
“你太天真了……教王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我。”瞳极力控制着自己，低声道，“跟他谈条件，无异于与虎谋皮。你不要再管我了，赶快找机会离开这里——妙水答应过我，会带你平安离开。”。
““是，瞳公子。”她听到有人回答，声音带着轻笑，“这个女人把那些人都引过来了。”。
虽然他们两个人都拥有凌驾于常人的力量，但此刻在这片看不到头的雪原上，这一场跋涉是那样无助而绝望。这样相依踉跄而行的两人在上苍的眼睛里，渺小如蝼蚁。……
廖青染转身便往堂里走去：“进来坐下再说。”
不知是否幻觉，他恍惚觉得她满头的青丝正在一根一根地变成灰白。
他忽然一个踉跄，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今晚，恐怕不能留你过夜。”她拿了玉梳，缓缓梳着头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幽幽道，“前两天，我答应了一名胡商做他的续弦。如今，算是要从良的人了。”。
“那一天的景象，大光明宫所有弟子都永生难忘。。
““她说过，独饮伤身。”雅弥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
——她的笑容在眼前反复浮现，只会加快他崩溃的速度。！
“——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檀香下的雪上，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
““风，抬起头，”教王坐回了玉座上，拄着金杖不住地喘息，冷冷开口，“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个女人，和瞳有什么关系？”。
“小姐，早就备好了！”绿儿笑吟吟地牵着一匹马从花丛中转出来。。
那一场酒究竟喝了多久，霍展白已经记不得了。醒来的时候，夜色已经降临，风转冷，天转暗，庭里依稀有雪花落下。旁边的炉火还在燃烧，可酒壶里却已无酒。桌面上杯盏狼藉，薛紫夜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他同侧的榻上，正趴在案上熟睡。！
令她诧异的是，这一次醒来，妙风居然不在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