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只是因为，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

    瞳终于站起，默然从残碑前转身，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

    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一动不动，任凭大雪落满肩头。。

    “薛谷主，”大殿最深处传来的低沉声音，摄回了她游离的魂魄，“你可算来了……”。

    ““梅树下？”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忽然想起来了——！”

    第二天雪就晴了，药师谷的一切，似乎也随着瞳的离开而恢复了平静。。

    看着他转身离去，薛紫夜忽然间惴惴地开口：“明介？”！

    “执掌修罗场的那个杀神吗？真可惜，刚才没看清楚他的模样……”

    “……”薛紫夜万万没料到他这样回答，倒是愣住了，半晌嗤然冷笑，“原来，你真是个疯子！”

    她捂住了脸：“你六岁就为我杀了人，被关进了那个黑房子。我把你当做唯一的弟弟，发誓要一辈子对你好……可是、可是那时候我和雪怀却把你扔下了——对不起……对不起！”。

    “愚蠢的瞳……”当他在冰川上呼号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缓缓响起来了，慈爱而又怜惜，“你以为大光明宫的玉座，是如此轻易就能颠覆的……太天真了。”。

    “他挣开身上密密麻麻的绷带，正要把那套衣服换上，忽地愣了一下。！

    他的语声骤然起了波澜，有无法克制的苦痛涌现。。

    旋那一夜的雪非常大，风从漠河以北吹来，在药师谷上空徘徊呼啸。。

    ““什么？”他看了一眼，失惊，“又是昆仑血蛇？”！

    仿佛被看不见的引线牵引，教王的手也一分分抬起，缓缓印向自己的顶心。！

    天亮得很慢，雪夜仿佛长得没有尽头。

    “然而，一想到药师谷，眼前忽然就浮现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温柔而又悲哀。明介……明介……恍惚间，他听到有人细微地叫着，一双手对着他伸过来。！

    霍展白醒来的时候，日头已然上三竿。。

    “霍展白定定看着他，忽然有一股热流冲上了心头，那一瞬间什么正邪，什么武林都统统抛到了脑后。他将墨魂剑扔倒了地上，劈手夺过酒壶注满了自己前面的酒杯，仰起头来――。

    妙风无言。。

    没有月亮的夜里，雪在无休止地飘落，模糊了那朝思暮想的容颜。！

    “傻话。”薛紫夜哽咽着，轻声笑了笑，“你是我的弟弟啊。”。

    “在某次他离开的时候，她替他准备好了行装，送出门时曾开玩笑似的问：是否要她跟了去？他却只是淡淡推托说等日后吧。。

    “她……葬在何处？”终于，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

    “一定赢你。！

    ——卫五，是的，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

    群獒争食，有刺骨的咀嚼声。。

    “最终，她醉了，不再说话。而他也不胜酒力地沉沉睡去。。

    “我只是，不想再让他被关在黑夜里。”她用细细的声音道，“他已经被关了那么久。”……

    “我昏过去多久了？”她仰头问，示意小晶将放在泉边白石上的长衣拿过来。

    开眼，再度看到妙风在为自己化解寒疾，她是何等聪明的人，立时明白了目下的情况，知道片刻之间自己已然是垂危数次，全靠对方相助才逃过鬼门关。

    她狂奔而去，却发现那是一条死路。。

    妙空的身影，也在门口一掠而过。。

    ““姐姐，我是来请你原谅的，”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喃喃低语，“一个月之后，‘血河’计划启动，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

    “霍展白没有回答，只是冷定地望着他——他知道这个人说的全都是实话，他只是默不作声地捏起了剑诀，随时随地地准备决一死战。。

    教王的手忽然瞬间加力，金针带着血，从脑后三处穴道里反跳而出，没入了白雪。！

    “他心下焦急，顾不得顾惜马力，急急向着西方赶去。……”

    ““跟我走！”妙水的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方才带走妙风已然极大地消耗了她的体力，却一把拉起薛紫夜就往前奔出。脚下的桥面忽然碎裂，大块的石头掉落在万仞的冰川下。。

    谷主已经有很久没有回这里来了……她天赋出众，勤奋好学，又有着深厚的家学渊源，十四岁师从前代药师廖青染后，更是进步一日千里，短短四年即告出师，十八岁开始正式接掌了药师谷。其天赋之高，实为历代药师之首。。

    最后的一句话已然是嘶喊，他面色苍白地冲过来，仿佛想一把扼住老人的咽喉。南宫老阁主一惊，闪电般点足后掠，同时将茶盏往前一掷，划出一道曲线，正中撞到了对方的曲池穴。！

    车里，薛紫夜一直有些惴惴地望着妙风。这个人一路上都在握着一支短笛出神，眼睛望着车外皑皑的白雪，一句话也不说——最奇怪的是，他脸上还是没有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