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雪,落在纯黑色的剑上。血的腥味让两日一夜未进食的胃痉挛起来,说起来,对于他这个向来有手不沾血习惯的人来说,这次杀的人实在是……有点太多了。
“瞳?”霍展白惊讶地望着这个忽然现身药王谷地新任教王,手不离剑。
晨凫倒在雪地里,迅速而平静地死去,嘴角噙着嘲讽的笑。。
自己的心愿已然快要完结,到底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为她做点什么?。
“他放缓了脚步,有意无意地等待。妙水长衣飘飘、步步生姿地带着随从走过来,看到了他也没有驻足,只是微微咳嗽了几声,柔声招呼:“瞳公子回来了?”!”
“……”薛紫夜随后奔到,眼看妙风倒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然而,不等他发力扭断对方的脖子,任督二脉之间气息便是一畅,气海中所蓄的内息源源不断涌出,重新充盈在四肢百骸。!
薛紫夜不置可否。
习惯性地将剑在心脏里一绞,粉碎了对方最后的话,瞳拔出滴血的剑,在死人身上来回轻轻擦拭,妖诡的眼神里有亮光一闪:“你想知道原因?很简单:即便是我这样的人,有时候也会有洁癖——我实在不想有你这样的同盟者。”
门一打开,长久幽闭的阴冷气息从里面散逸出来。。
“谷主错了,”妙风微笑着摇头,“若对决,我未必是瞳的对手。”。
“她沉默地想着,听到背后有响动。!
虽然经过惨烈的搏杀,七剑中多人负伤,折损大半,但终归也带回了魔教教王伏诛、五明子全灭的消息。一时间,整个中原武林都为之震动,各大门派纷纷奔走相告,弹冠相庆。。
旋然而身侧的薛紫夜却脸色瞬地苍白。。
“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一动不动,任凭大雪落满肩头。!
“妙风使!”僵持中,天门上已然有守卫的教徒急奔过来,看着归来的人,声音欣喜而急切,单膝跪倒,“您可算回来了!快快快,教王吩咐,如果您一返回,便请您立刻去大光明殿!”!
“愚蠢的瞳……”当他在冰川上呼号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缓缓响起来了,慈爱而又怜惜,“你以为大光明宫的玉座,是如此轻易就能颠覆的……太天真了。”
““铮”的一声,名剑白虹竟然应声而断!!
他笑了,缓缓躬身:“还请薛谷主随在下前往宫中,为教王治伤。”。
“薛紫夜只是扶住了他的肩膀,紧紧固定着他的头,探身过来用舌尖舔舐着被毒瞎的双眼。。
“有医生吗?”他喘息着停下来,用着一种可怕的神色大声问,“这里有医生吗?”。
听得那一番话,霍展白心里的怒气和震惊一层层地淡去。!
前任谷主廖青染重返药王谷执掌一切,然而却从不露面,凡事都由一个新收的弟子打点。。
“妙水迟疑片刻,手一扬,一串金色的钥匙落入薛紫夜掌心,“拿去。”。
在侍从带着薛紫夜离开后,大光明殿里重新陷入了死寂。。
“如果没有迷路,如今应该已经到了乌里雅苏台。!
对于医者而言,凶手是永远不受欢迎的。。
她心里微微一震,却依然一言不发地一直将帘子卷到了底,雪光“刷”地映射了进来,耀住了里面人的眼睛。。
“教王也笑,然而眼神逐步阴沉下去:“这不用问吧?若连药师谷主也说不能治,那么本座真是命当该绝了……”。
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弯着身子,双手虚抱在胸前,轻轻地浮在冰冷的水里,静静沉睡。她俯身冰上,对着那个沉睡的人喃喃自语:……
怎么办?
是的,那是谎言。她的死,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
“滚!”终于,他无法忍受那双眼睛的注视,“我不是明介!”。
他站在断裂的白玉川旁,低头静静凝望着深不见底的冰川,蓝色的长发在寒风里猎猎飞舞。。
“遥远的北方,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呼啸如鬼哭。。
“他在六剑的簇拥下疾步走出山庄,翻身上马,直奔秣陵鼎剑阁而去。。
“好!好!好!”他重重拍着玉座的扶手,仰天大笑起来,“那么,如你们所愿!”!
“四季分明的谷里,一切都很宁静。药房里为霍展白炼制的药已然快要完成,那些年轻的女孩子们都在馥郁的药香中沉睡——没有人知道她们的谷主又一个人来到湖上,对着冰下的人说了半夜的话。……”
“薛紫夜勉强对着他笑了笑,心下却不禁忧虑——“沐春风”之术本是极耗内力的,怎生经得起这样频繁的运用?何况妙风寒毒痼疾犹存,每日也需要运功化解,如果为给自己续命而耗尽了真力,又怎能压住体内寒毒?。
暮色中,废弃的村落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
——难道,竟是那个人传来的消息?他、他果然还活着吗!!
“从今天开始,徐沫的病,转由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