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瞳这样的人,脸上都露出惊骇的表情——
他只是凝聚了全部心神,观心静气,将所有力量凝聚在双目中间,眼睛却是紧闭着的。他已然在暗界里一个人闭关静坐了两日,不进任何饮食,不发出一言一语。
血流满了剑锋,完全遮挡住了剑锋上的光。四周横七竖八倒着十多具灰獒的尸体,全是被一剑从顶心劈成两半,有些还在微微抽搐。。
他紧抿着唇,没有回答,只有风掠起蓝色的长发。。
“难怪他们杀上大光明宫时没有看到教王——他还以为是瞳的叛乱让教王重伤不能出战的原故,原来,却是她刺杀了教王!就在他赶到昆仑的前一天,她抢先动了手!!”
“你?”他转头看着她,迟疑着,“你是医生?”。
“后来……我求你去救我的丈夫……可你,为什么来得那么晚?!
妙风微微一怔:那个玉佩上兰草和祥云纹样的花纹,似乎有些眼熟。
八年了,而这一段疯狂炽热的岁月,也即将成为过去。的确,他也得为以后打算打算了,总不能一辈子这样下去……在这样想着的时候,心里忽然闪过了那个紫衣女子的影子。
暮色中,废弃的村落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
霍展白暗自一惊,连忙将心神收束,点了点头。。
““没有风,没有光,关着的话,会在黑暗里腐烂掉的。”她笑着,耳语一样对那个面色苍白的病人道,“你要慢慢习惯,明介。你不能总是待在黑夜里。”!
刺痛只是一瞬,然后气脉就为之一畅!。
旋“这个小婊子……”望着远去的女子,教王眼里忽然升腾起了某种热力,“真会勾人哪。”。
“习惯了不睡觉吗?还是习惯了在别人窗下一站一个通宵?或者是,随时随地准备为保护某个人交出性命?薛紫夜看了他片刻,忽然心里有些难受,叹了口气,披衣走了出去。!
她在一瞬间被人拎了起来,狠狠地摔到了冰冷的地面上,痛得全身颤抖。!
霍展白满身风尘,疾行千里日夜兼程,终于在第十九日上回到了扬州。暮色里,看到了熟悉的城市,他只觉得心里一松,便再也忍不住极度的疲惫,决定在此地休息一夜。
“痴痴地听着曲子,那个瞬间,廖青染觉得自己是真正地开始老了。!
连他新婚不久的妻子,都不知道背负着恶名的丈夫还活在天下的某一处。。
““不可能!”霍展白死死盯着桌上的药,忽地大叫,“不可能!我、我用了八年时间,才……”。
那样的重击,终于让他失去了意识。。
——难道那个该死的女人转头就忘记了他的忠告,将这条毒蛇放了出来?!
他松了一口气,笑:“我怎么会不来呢?我以身抵债了嘛。”。
“她一直是骄傲的,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
――是的,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虽九死而不悔。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不离不弃,永远鲜明如新。。
“他来不及多想,瞬间提剑插入雪地,迅速划了一个圆。!
脑后金针,隐隐作痛。那一双眼睛又浮凸出来,宁静地望着他……明介。明介。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远远近近,一路引燃无数的幻象。火。血。奔逃。灭顶而来的黑暗……。
“薛谷主不知,我本是楼兰王室一支,”妙风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后国运衰弱,被迫流亡。路上遭遇盗匪,全赖教王相救而活到现在。”。
“她拈着金针,缓缓刺向他的气海,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
“你……怎么了?”终于还是忍不住,她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伤口恶化了?”……
醉笑陪君三万场,猛悟今夕何夕。
他握紧沥血剑,声音冷涩:“我会从修罗场里挑一队心腹半途截杀他们——妙风武功高绝,我也不指望行动能成功。只盼能阻得他们一时,好让这边时间充裕,从容下手。”
那样的刺痛,终于让势如疯狂的人略略清醒了一下。。
在她将他推离之前,妙风最后提了一口气,翻身抱着她稳稳落到了天门之前。。
““那一群猪狗一样的俗人,不知道你有多大的力量……只有我知道你的力量,也只有我能激发出你真正的力量。你,想跟我走吗?”。
“他们忽然间明白了,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妙风使身边,居然还带着一个人?!他竟然就这样带着人和他们交手!那个人居然如此重要,即使是牺牲自己的一只手去挡,也在所不惜?!。
“金索上的钥匙。”薛紫夜对着她伸出手去,面无表情,“给我。”!
“教王也笑,然而眼神逐步阴沉下去:“这不用问吧?若连药师谷主也说不能治,那么本座真是命当该绝了……”……”
““嗯。”妙风微笑,“在遇到教王之前,我不被任何人需要。”。
轰然巨响中,他踉跄退了三步,只觉胸口血气翻腾。。
然而,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却又很快地失去。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
落款是“弟子紫夜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