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是……被利用来杀人的剑。而我要的,只是……斩断那只握剑的手。”薛紫夜
他本是楼兰王室的幸存者,亲眼目睹过一族的衰弱和灭绝。自从被教王从马贼手里救回后,他人生的目标便只剩下了一个——他只是教王手里的一把剑。只为那一个人而生,也只为那一个人而死……不问原因,也不会迟疑。
明白了——它是在催促自己立刻离开,前往药师谷。。
在那个失去孩子的女子狂笑着饮下毒药的刹那,千里之外有人惊醒。。
““呵呵,”廖青染看着他,也笑了,“你如果去了,难保不重蹈覆辙。”!”
这个杀手,还那么年轻,怎么会有魔教长老才有的压迫力?。
“谷主,你干吗把轿子让给他坐?难道要自己走回去吗?”她尚自发怔,旁边的绿儿却是不忿,嘟囔着踢起了一大片雪,“真是个惹人厌的家伙啊,手里只拿了一面回天令,却连续来了八年,还老欠诊金……谷主你怎么还送不走这个瘟神?”!
薛紫夜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看着那一支雪亮的剑向着她疾斩下来,手伸向腰畔,却已然来不及。
妙风恭声:“还请薛谷主出手相救。”
“大家上马,继续赶路!”他霍然翻身上马,厉叱,“片刻都不能等了!”。
是的,他想起来了……的确,他曾经见到过她。。
“这个薛紫夜提过的称呼从教王嘴里清清楚楚地吐出,一瞬间,他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痛,另外一种撕裂般的感觉从内心蔓延出来,令他全身颤抖。!
“薛谷主,请上轿。”。
旋“他……是怎么到你们教里去的?”薛紫夜轻轻问,眼神却渐渐凝聚。。
“然而刚笑了一声,便戛然而止。!
“金索上的钥匙。”薛紫夜对着她伸出手去,面无表情,“给我。”!
雅弥微笑:“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说,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
“明日,便要去给那个教王看诊了……将要用这一双手,把那个恶魔的性命挽救回来。然后,他便可以再度称霸西域,将一个又一个少年培养为冷血杀手,将一个又一个敌手的头颅摘下。!
“薛谷主果然医者父母心。”教王回头微笑,慈祥有如圣者,“瞳这个叛徒试图谋刺本座,本座清理门户,也是理所应当——”。
“霍展白手指一紧,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终于低声开口:“她……走得很安宁?”。
霍展白作为这一次行动的首领,却不能如此轻易脱身——两个月来,他陪着鼎剑阁的南宫老阁主频繁地奔走于各门各派之间,在江湖格局再度变动之时,试图重新协调各门各派之间的微妙关系,达成新的平衡。。
“不过,教王无恙。”教徒低着头,补充了一句。!
他想站起来去迎接她,却被死死锁住,咽喉里的金索勒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霍展白在日光里醒转,只觉得头疼欲裂。耳畔有乐声细细传来优雅而神秘,带着说不出的哀伤。他撑起了身子,窗外的梅树下,那个蓝发的男子豁然停住了筚篥,转头微笑:“霍七公子醒了?”。
“妙风?”瞳微微一惊。。
“那血,遇到了雪,竟然化成了碧色。!
“不是那个刀伤。”薛紫夜在一堆的药丸药材里拨拉着,终于找到了一个长颈的羊脂玉瓶子,“是治冰蚕寒毒的——”她拔开瓶塞,倒了一颗红色的珠子在掌心,托到妙风面前,“这枚‘炽天’乃是我三年前所炼,解冰蚕之毒最是管用。”。
“妙风?”瞳微微一惊。。
“他们之间,势如水火。。
她侧头望向霍展白:“你是从药师谷来的吗?紫夜她如今身体可好?”……
——风行这个七弟的事情,是全江湖都传遍了的。他的意气风发,他的癫狂执著,他的隐忍坚持。种种事情,江湖中都在争相议论,为之摇头叹息。
“夏浅羽他们的伤,何时能恢复?”沉默中,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忽然间,气海一阵剧痛!。
听得那一番话,霍展白心里的怒气和震惊一层层地淡去。。
“叮叮几声响,手足上的金索全数脱落。。
“那一瞬间,妙风想起来了——这种花纹,不正是回天令上雕刻的徽章?。
教王不发一言地将手腕放上。妙风站在身侧,眼神微微一闪——脉门为人全身上下最为紧要处之一。若是她有什么二心,那么……!
“妙风脸色一变,却不敢回头去看背后,只是低呼:“薛谷主?”……”
“妙风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吹着。。
她还在微弱地呼吸,神志清醒无比,放下了扣在机簧上的手,睁开眼狡黠地对着他一笑——他被这一笑惊住:方才……方才她的奄奄一息,难道只是假装出来的?她竟救了他!。
“我会跟上。”妙风补了一句。!
“啊——啊啊啊啊!”泪水落下的刹那,他终于在风雪中呐喊出了第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