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忘记在一剑废去对方右手时徐重华看着他的眼神。

    他微微侧头，望向雪后湛蓝的天空，叹了一口气。

    明介走了，霍展白也走了。。

    柳非非是聪明的，明知不可得，所以坦然放开了手——而他自己呢？其实，在雪夜醒来的刹那，他其实已经放开了心里那一根曾以为永生不放的线吧？。

    “他在六剑的簇拥下疾步走出山庄，翻身上马，直奔秣陵鼎剑阁而去。！”

    “廖谷主可否多留几日？”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喃喃。。

    妙风恭声：“还请薛谷主出手相救。”！

    “杀过。”妙风微微地笑，没有丝毫掩饰，“而且，很多。”

    曾经有一次，关东大盗孟鹄被诊断出绝症，绝望之下狂性大发，在谷里疯狂追杀人，一时无人能阻止。蓝发的年轻弟子在冬之馆拦下了他，脸上笑容未敛，只一抬手，便将其直接毙于掌下！

    “八弟，你——”卫风行大吃一惊，和所有人一起猝不及防地倒退出三步。。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他的眼睛，忽然间就看不见了！。

    ““圣火令？！”薛紫夜一眼看到，失声惊呼。！

    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旋然而，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却又很快地失去。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

    “妙风一惊，闪电般回过头去，然后同样失声惊呼。！

    “在下听闻薛谷主性格清幽，必以此为凭方可入谷看诊，”他一直面带微笑，言辞也十分有礼，“是故在下一路尾随霜红姑娘，将这些回天令都收了来。”！

    然而妙风却低下了头去，避开了教王的眼光。

    “为她打着伞，自己大半个身子上却积了厚厚的雪。！

    然而长年冰冻的土坚硬如铁，她用尽全力挖下去，只在冻土上戳出一个淡白色的点。。

    “妙风神色淡定，并不以她这样尖刻的嘲讽为意：“教王向来孤僻，很难相信别人——如若不是我身负冰蚕之毒，需要他每月给予解药，又怎能容我在身侧侍奉？教中狼虎环伺，我想留在他身侧，所以……”。

    “是的，薛谷主在一个月前去世。”看到这种情状，南宫老阁主多少心里明白了一些，发出一声叹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敢孤身行刺教王！小霍，你不知道吗？大约就在你们赶到昆仑的前一两天，她动手刺杀了教王。”。

    妙水一惊，堪堪回头，金杖便夹着雷霆之势敲向了她的天灵盖！！

    那是他在扬州托雪鹞传给她的书信。然而，她却是永远无法来赶赴这个约会了。。

    “那种痛是直刺心肺的，几乎可以把人在刹那间击溃。。

    眼前依稀有绿意，听到遥远的驼铃声——那、那是乌里雅苏台吗？。

    “雅弥迟疑了一下：“五位剑客的拇指筋络已断，就算易筋成功，至少也需三年才能完全恢复至伤前水准。”！

    三日之间，他们从中原鼎剑阁日夜疾驰到了西北要塞，座下虽然都是千里挑一的名马，却也已然累得口吐白沫无法继续。他不得不吩咐同僚们暂时休息，联络了西北武盟的人士，在雁门关换了马。不等天亮便又动身出关，朝着昆仑疾奔。。

    然而，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

    “霍展白站在荒草蔓生的破旧院落里，有些诧异。。

    这，就是大光明宫修罗场里的杀手？……

    “看到了吗？这就是瞳！”

    “她说过，独饮伤身。”雅弥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

    霍展白皱了皱眉头，向四周看了一下：“瞳呢？”。

    他喘息着拿起了那面白玉面具，颤抖着盖上了自己的脸——冰冷的玉压着他的肌肤，躲藏在面具之下，他全身的颤抖终于慢慢平息。。

    “这短短一天之间天翻地覆，瞳和妙空之间，又达成了什么样的秘密协议？！。

    “他在等待另一个风起云涌时代的到来，等待着中原和西域正邪两位高手的再度巅峰对决的时刻。在那个时候，他必然如那个女医者一样，竭尽全力、不退半步。。

    然后，他就看到那双已经“死亡”的淡蓝色眼睛动了起来。！

    “他往前踏了一大步，急切地伸出手，想去抓住那个雪中的红衣女子，然而膝盖和肋下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只是一转眼，那个笑靥就湮没在了纷繁的白雪背后。……”

    “这样强悍的女人——怎么看，也不像是红颜薄命的主儿啊！。

    ——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檀香下的雪上，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

    “女医者，你真奇怪，”妙水笑了起来，将沥血剑指向被封住穴道的妙风，饶有兴趣地发问，“何苦在意这个人的死活？你不是不知道他就是摩迦一族的灭族凶手——为什么到了现在，还要救他呢？”！

    然而，他忽然间全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