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遥远而激烈的感觉瞬间逼来,令他透不过气。
所谓的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此了。
他看着她,眼里有哀伤和歉意。。
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成为佳话。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更是个情种,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指责她的无情冷漠。她却只是冷笑――。
“他想呼号,想哭喊,脸上却露不出任何表情。!”
笛声终于停止了,妙风静静地问:“前辈是想报仇吗?”。
黑暗而冰冷的牢狱,只有微弱的水滴落下的声音。!
春暖花开的时候,霍展白带领鼎剑阁七剑从昆仑千里返回。
她微微叹了口气。如今……又该怎生是好。
“喀喀……抬回谷里,冬之馆。”她用手巾捂住嘴咳嗽着,轻声吩咐道。。
“薛谷主!”妙风手腕一紧,疾驰的马车被硬生生顿住。他停住了马车,撩开帘子飞身掠入,一把将昏迷的人扶起,右掌按在了她的背心灵台穴上,和煦的内力汹涌透入,运转在她各处筋脉之中,将因寒意凝滞的血脉一分分重新融化。。
“中原和西域的局势,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完全控制的。多少年积累下来的门派之见,正邪之分,己然让彼此势如水火。就怕他们两人彼此心里还没有动武的念头,而门下之人早已忍耐不住――而更可怕的是,或许他们心里的敌意和戒心从未有片刻消弭,所有的表面文章,其实只是为了积蓄更多毁灭性的力量,重开一战!!
日光刚刚照射到昆仑山巅,绝顶上冰川折射出璀璨无比的光。。
旋他低头坐在黑暗里,听着隔壁畜生界里发出的惨呼厮杀声,嘴角无声无息地弯起了一个弧度。。
““这是朱果玉露丹,你应该也听说过吧。”薛紫夜将药丸送入他口中——那颗药一入口便化成了甘露,只觉得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
那场血腥的屠杀已经过去了十二年。可那一对少年男女从冰上消失的瞬间,还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记忆里——如果那个时候他手下稍微容情,可能那个叫雪怀的少年就已经带着她跑远了吧?就可以从那场灭顶之灾里逃脱,离开那个村子,去往极北的冰之海洋,从此后隐姓埋名地生活。!
她俯身温柔地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告别的吻,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剑势到了中途陡然一弱,停在了半空。!
从来没有人敢看他的眼睛,看过的,绝大多数也已经死去——从有记忆以来,他就习惯了这样躲闪的视线和看怪物似的眼神,没什么好大惊小怪。。
““走吧。”她咳嗽得越发剧烈了,感觉冰冷的空气要把肺腑冻结,“快回去。”。
他凝望着墓碑,轻声低语:“我来看你们了。”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
那个叫雅弥的弟子不但天资聪颖,勤奋好学,医术进步迅速,更难得的是脾气极好,让受够了上一任谷主暴躁脾气的病人们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拔剑的,在满室的惊呼中,那柄青锋已指到她的咽喉上。。
““不!”瞳霍然一惊,下意识地想往后避开,然而身体已然被提前封住,甚至连声音都无法发出——那一瞬,他明白过来她在做什么,几乎要脱口大喊。。
如今大仇已报,所在意的人都平安离开险境,她还有什么牵挂呢?。
“然后,九这样转过身,离去,不曾再回头。!
他对着孩子伸出手来:“如果你把一切都献给我的话,我也将给你一切。”。
“爷爷,不要挖明介的眼睛,不要!”忽然间有个少年的声音响亮起来,不顾一切地冲破了阻拦,“求求你,不要挖明介的眼睛!他不是个坏人!”。
““反正,”他下了结论,将金针扔回盘子里,“除非你离开这里,否则别想解开血封!”。
“瞳,药师谷一别,好久不见。”霍展白沉住了气,缓缓开口。……
然而教王又是何等样人?
血迹一寸寸地延伸,终于拖到了妙风身侧。
你还记得那个被关在黑屋子里的孩子吗?这么多年来,只有我陪你说说话,很寂寞吧?看到了认识的人,你一定觉得也很开心吧?虽然他已经不记得了,但毕竟,那是你曾经的同伴,我的弟弟。。
那是经过了怎样的冰火交煎,才将一个人心里刚萌发出来的种种感情全部冰封殆尽?。
““哈……哈……”满面是血的老人笑了起来,踉跄着退入了玉座,靠着喘息,望着委顿在地的三个人,“你们好!二十几年了,我那样养你教你,到了最后,一个个……都想我死吧?”。
“荒原上,血如同烟花一样盛开。。
那些在冷杉林里和我失散的同伴,应该还在寻找我的下落吧?毕竟,这个药师谷的入口太隐秘,雪域地形复杂,一时间并不容易找到。!
“丧子之痛渐渐平复,她的癫狂症也已然痊愈,然而眼里的光却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
“用这样一把剑,足以斩杀一切神魔。。
他望着怀中睡去的女子,心里却忽然也涌起了暖意。。
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
奇怪,去了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