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怀,姐姐……”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他的瞳仁漆黑如夜,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璀璨如钻石,竟令人不敢直视。
看到他这样漠然的表情,薛紫夜忽地惊住,仰起脸望着他,手指深深掐进了那个木无表情的人的肩膀,艰难地开口:“难道……是你做的?是你做的吗!”
遥远的北方,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呼啸如鬼哭。。
那一场酒究竟喝了多久,霍展白已经记不得了。醒来的时候,夜色已经降临,风转冷,天转暗,庭里依稀有雪花落下。旁边的炉火还在燃烧,可酒壶里却已无酒。桌面上杯盏狼藉,薛紫夜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他同侧的榻上,正趴在案上熟睡。。
“有宫中教众都噤若寒蝉,抬首看到了绝顶上那一场突如其来的搏杀。!”
“咔啦”一声,水下的人浮出了水面。。
愚蠢!难道他们以为他忍辱负重那么多年,不惜抛妻弃子,只是为了替中原武林灭亡魔宫?笑话——什么正邪不两立,什么除魔卫道,他要的,只不过是这个中原武林的霸权,只不过是鼎剑阁主的位置!!
八年前,为了打入昆仑大光明宫卧底,遏止野心勃勃试图吞并中原武林的魔宫,这个昔年和霍展白一时瑜亮的青年才俊,曾经承受了那么多——
“七星海棠!”薛紫夜苍白的脸色在黑暗中显得无比惨怛。
二十多年后,蓝衣的妙水使在大殿的玉座上狂笑,手里的剑洞穿了教王的胸膛。。
“是。”妙风垂下头。。
“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妙风已死,雅弥只是一个医者――医者父母心,自然一视同仁。”!
“不了,收拾好东西,明日便动身。”廖青染摇了摇头,也是有些心急,“昨日接到风行传书说鼎剑阁正在召集八剑,他要动身前往昆仑大光明宫了。家里的宝宝没人看顾,我得尽快回去才好。”。
旋他和她,谁都不能放过谁。。
“那一瞬间,孩子的思维化为一片空白,只有一句话响彻脑海——!
落款是“弟子紫夜拜上”。!
“夏浅羽……”霍展白当然知道来这楼里的都是哪些死党,不由咬牙切齿喃喃。
“——除此之外,她这个姐姐,也不知道还能为雅弥做点什么了。!
妙风眼神微微一变:难道在瞳叛变后的短短几日里,修罗场已然被妙水接管?。
“忽然间,霍展白记起了那一日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和妙风的狭路相逢——妙风怀里那个看不到脸的人,将一只苍白的手探出了狐裘,仿佛想在空气中努力地抓住什么。。
她低头走进了大殿,从随从手里接过了药囊。。
“秋水。”他喃喃叹息。她温柔地对着他笑。!
“霍展白,为什么你总是来晚……”她喃喃道,“总是……太晚……”。
““来!”。
“雪怀……冷。”金色猞猁裘里,那个女子蜷缩得那样紧,全身微微发着抖,“好冷啊。”。
““出去吧。”她只是挥了挥手,“去药房,帮宁姨看着霍公子的药。”!
为了这个他不惜文身吞炭,不择手段——包括和瞳这样的杀手结盟。。
那个下着大雪的夜里,那些血、那些血……。
“霍展白应声抬头,看到了门楣上的白布和里面隐隐传出的哭声,脸色同时大变。。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该动手了。”妙火已然等在黑暗里,却不敢看黑暗深处那一双灵光蓄满的眼睛,低头望着瞳的足尖,“明日一早,教王将前往山顶乐园。只有明力随行,妙空和妙水均不在,妙风也还没有回来。”
妙风同样默不做声地跟在她身后,来到村子北面的空地上。
仿佛被人抽了一鞭子,狂怒的人忽然间安静下来,似是听不懂她的话,怔怔望向她。。
“你——”瞳只觉得心里那些激烈的情绪再也无法控制,失声说了一个字,喉咙便再也发不出声音。他颓然低下头去,将锁着铁镣的手狠狠砸在地面上。。
““那你要我们怎么办?”他喃喃苦笑,“自古正邪不两立。”。
“在他说出第三个“滚”字之前,簌簌一声响,一滴泪水落在了他脸上,炽热而湿润。那一瞬间,所有骄傲和自卑的面具都被烫穿。。
他站在断裂的白玉川旁,低头静静凝望着深不见底的冰川,蓝色的长发在寒风里猎猎飞舞。!
“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哼。”她忽地冷哼了一声,一脚将死去的教王踢到了地上,“滚吧。”。
“啊!你、你是那个——”教王看着这个女人,渐渐恍然,“善蜜公主?”。
就算在重新聚首之时,他甚至都没有问起过关于半句有关妻子的话。!
原来是为了这个!真的是疯了……他真的去夺来了万年龙血赤寒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