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多年前的恐惧再度袭来，她脱口惊叫起来，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她从雪中醒来，只觉得身体里每一分都在疼痛。那种痛几乎是无可言表的，一寸一寸地钻入骨髓，让她几乎忍不住要呼号出声。
“就算是好话，”薛紫夜面沉如水，冷冷道，“也会言多必失。”。
为什么要想起来？这样的往事，为什么还要再想起来——想起这样的自己！。
““嘿。”那个戴着面具的人从唇间发出了一声冷笑，忽然间一振，竟将整条左手断了下来！！”
那一瞬间雪鹞蓦然振翅飞起，发出一声尖历的呼啸。望着那一点红，他全身一下子冰冷，再也无法支持，双膝一软，缓缓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以手掩面，难以克制地发出了一声啜泣。。
薛紫夜勉强动了动，抬起手按在他胸口正中。！
是谁……是谁将他毁了？是谁将他毁了！
如今五明子几乎全灭，也只能托付妙空来收拾局面了。然而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妙空只是袖着手，面具下覆盖的脸看不出丝毫表情：“是吗？那么，妙风使，你要去哪里？”
“是、是人家抵押给我当诊金的……我没事……”薛紫夜衰弱地喃喃，脸色惨白，急促地喘息，“不过，麻烦你……快点站起来好吗……”。
她握着银针，俯视着那张苦痛中沉睡的脸，眼里忽然间露出了雪亮的光。。
“秋水？是秋水的声音……她、她不是该在临安吗，怎么到了这里？！
“你说他一定会杀我——”薛紫夜喃喃，摸了摸绷带，“可他并没有……并没有啊。”。
旋他觉得自己的心忽然漏跳了几拍，然后立刻心虚地低下头，想知道那个习惯耍弄他的女人是否在装睡——然而她睡得那样安静，脸上还带着未退的酒晕。。
“在酒坛空了之后，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
明日，便要去给那个教王看诊了……将要用这一双手，把那个恶魔的性命挽救回来。然后，他便可以再度称霸西域，将一个又一个少年培养为冷血杀手，将一个又一个敌手的头颅摘下。！
“刷！”声音未落，墨魂如同一道游龙飞出，深深刺入了横梁上方。
“瞳想了想，最终还是摇头：“不必。那个女人，敌友莫测，还是先不要指望她了。”！
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惊愕地看着。。
“窗外大雪无声。。
“‘在有生之年，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雅弥认真地看着他，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
妙风大吃一惊：教王濒死的最后一击，一定是将她打成重伤了吧？！
然而他的手心里，却一直紧紧握着那一枚舍命夺来的龙血珠。。
“雪鹞嘀嘀咕咕地飞落在桌上，和他喝着同一个杯子里的酒。这只鸟儿似乎喝得比他还凶，很快就开始站不稳，扑扇着翅膀一头栽倒在桌面上。。
薛紫夜点点头，闭上了眼睛：“我明白了。”。
““是有了别的去处了吗？还是有了心爱的人？不过，反正我也不会再在这里了。你就算回来，也无人可寻。”柳非非有些疲倦地微笑着，妩媚而又深情，忽然俯下身来戳了他一下，娇嗔，“哎，真是的，我就要嫁人了，你好歹也要装一下失落嘛——难道我柳非非一点魅力也没有吗？”！
他既不想让她知道过去的一切，也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曾为保住她而忤逆了教王。他只求她能平安地离开，重新回到药师谷过平静的生活——她还能救回无数条生命，就如他还会葬送无数条一样。。
他凝望着墓碑，轻声低语：“我来看你们了。”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
“素衣女子微微一怔，一支紫玉簪便连着信递到了她面前。。
那一瞬间，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她叫他弟弟，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那样地快乐而自在——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
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却终究没有回头。
她将圣火令收起，对着妙风点了点头：“好，我明日就随你出谷去昆仑。”
妙风的手臂在大氅里动了一下，从马上一掠而下，右手的剑从中忽然刺出。。
霜红压低声音，只细声道：“谷主还说，如果她不能回来，这酒还是先埋着吧。独饮容易伤身。等你有了对饮之人，再来——”。
“他望着不停自斟自饮的霍展白，忽然间低低叹息——你，可曾恨我？如果不是我，她不会冒险出谷：如果不是我将她带走，你们也不会在最后的一刻还咫尺天涯……。
“她狂奔着扑入他的怀抱，那样坚实而温暖，梦一般的不真实。。
“闭嘴……”他低哑地怒喝，双手瑟瑟发抖，“给我闭嘴！”！
“他们当时只隔一线，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永不相逢！……”
“门外是灰冷的天空，依稀有着小雪飘落，沾在他衣襟上。。
“瞳叛乱？”霍展白却是惊呼出来，随即恍然——难怪他拼死也要夺去龙血珠！原来是一早存了叛变之心，用来毒杀教王的！。
被控制、被奴役的象征。！
刚才……刚才是幻觉吗？她、她居然听到了霍展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