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睡了一觉,昨天夜里那一场对话仿佛就成了梦寐。
“这是朱果玉露丹,你应该也听说过吧。”薛紫夜将药丸送入他口中——那颗药一入口便化成了甘露,只觉得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
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你,答应吗?”。
“放开他,”忽然间,有一个声音静静地响起来了,“我是医生。”。
“这样相处的每一刻都是极其珍贵的——!”
“对不起。”他没有辩解半句,只是吐出三个字。。
刺破血红剑影的,是墨色的闪电。!
“老七,”青衣人抬手阻止,朗笑道,“是我啊。”
她在雪中静静地闭上了眼睛,等待风雪将她埋葬。
“埋在这里吧。”她默然凝望了片刻,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开始挖掘。。
奇怪的是,修罗场的杀手们却并未立刻上来相助,只是在首领的默许下旁观。。
“命运的轨迹在此转弯。!
“三年啊……”霍展白喃喃自语,“看来这几年,不休战也不行呢。”。
旋鼎剑阁八剑,八年后重新聚首,直捣魔宫最深处!。
“已经是第四日了……那种通过双目逐步侵蚀大脑的剧毒,已悄然抹去了他大部分的记忆:比如修罗场里挣扎求生的岁月,比如成为大光明界第一杀手、纵横西域夺取诸侯首级的惊心动魄的往事……这一切辉煌血腥的过去,已然逐步淡去,再也无法记忆。!
谁能常伴汝?空尔一生执!!
咦,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连眼神都发直?
““紫夜,”霍展白忽然转过身,对着那个还在发呆的女医者伸出手来,“那颗龙血珠呢?先放我这里吧——你把那种东西留在身边,总是不安全。”!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看得见影子了吗?”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问。。
他抱着头,拼命对抗着脑中那些随着话语不停涌出的画面,急促地呼吸。。
“老七,天下谁都知道你重情重义——可这次围剿魔宫,是事关武林气脉的大事!别的不说,那个瞳,只怕除了你,谁也没把握对付得了。”夏浅羽难得谦虚了一次,直直望着他,忽地冷笑,“你若不去,那也罢——最多我和老五他们把命送在魔宫就是了。反正为了这件事早已有无数人送命,如今也不多这几个。”!
――这个人刚从血腥暴乱中夺取了大光明宫地至高权力,此刻不好好坐镇西域,却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得知南宫老阁主病重,想前来打乱中原武林的局面?。
“在那短暂的一段路上,他一生所能承载的感情都已全部燃烧殆尽。。
妙风也渐渐觉得困顿,握着缰绳的手开始乏力,另一只手一松,怀里的人差点儿从马前滑了下去。。
““薛谷主!”妙风手腕一紧,疾驰的马车被硬生生顿住。他停住了马车,撩开帘子飞身掠入,一把将昏迷的人扶起,右掌按在了她的背心灵台穴上,和煦的内力汹涌透入,运转在她各处筋脉之中,将因寒意凝滞的血脉一分分重新融化。!
“医生,替她看看!”妙风看得她眼神变化,心知不祥,“求求你!”。
眼角余光里,一条淡淡的人影朝着谷口奔去,快如闪电转瞬不见。。
“她抬起头来,对着薛紫夜笑了一笑,轻声道:“只不过横纹太多,险象环生,所求多半终究成空。”。
“你真是个好男人。”包好了手上的伤,前代药师谷主忍不住喃喃叹息。……
“……”薛紫夜眼神凝聚起来,负手在窗下疾走了几步,“霜红呢?”
完全不知道,身侧这个人双手沾满了鲜血。
如同他一直无声地存在,他也如同一片雪花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哦……”薛紫夜喃喃,望着天空,“那么说来,那个教王,还是做过些好事的?”。
““是。”妙火点头,悄然退出。。
““呵,”灯火下,那双眼睛的主人笑起来了,“不愧是霍七公子。”。
“刷!”一步踏入,暗夜里仿佛忽然有无形的光笼罩下来,他情不自禁地转头朝着光芒来处看去,立刻便看见了黑暗深处一双光芒四射的眼睛——那是妖异得几乎让人窒息的双瞳,深不见底,足以将任何人溺毙其中!!
“那种遥远而激烈的感觉瞬间逼来,令他透不过气。……”
“值得吗——她一直很想问这人一句,然而,总是被他惫懒的调侃打岔,无法出口。那样聪明的人,或许他自己心里,一开始就已经知道。。
“夜里很冷,”身后的声音宁静温和,“薛谷主,小心身体。”。
“正好西域来了一个巨贾,那胡商钱多得可以压死人,一眼就迷上了小姐。死了老婆,要续弦——想想总也比做妾好一些,就允了。”抱怨完了,胭脂奴就把他撇下,“你自己吃罢,小姐今儿一早就要出嫁啦!”!
里面只有一支簪、一封信和一个更小一些的锦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