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记起来吗?你叫明介,是雪怀的朋友,我们一起在摩迦村寨里长大。”顿了顿,薛紫夜的眼睛忽然黯淡下来,轻声道,“你六岁就认识我了……那时候……你为我第一次杀了人——你不记得了吗?”
“那么,”妙水斜睨着她,唇角勾起,“薛谷主,你还要去救一个畜生么?”
她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但却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凶手。。
“干得好。”妙空轻笑一声,飞身掠出,只是一探手,便接住了同僚手里掉落的长剑。然后,想都不想地倒转剑柄挥出,“嚓”的一声,挑断了周行之握剑右手拇指的筋络。。
““那么,我想知道,明介你会不会——”她平静地吐出最后几个字,“真的杀我?”!”
青铜面具跌落在一旁,不瞑的双目圆睁着,终于再也没有了气息。。
“不用顾虑,”南宫老阁主还以为他有意推脱,板起了脸,“有我出面,谁还敢说闲话?”!
一语未落,她急速提起剑,一挥而下!
显然刚才一番激战也让他体力透支,妙风气息甫平,眼神却冰冷:“我收回方才的话:你们七人联手,的确可以拦下我——但,至少要留下一半人的性命。”
秋水音听闻丈夫噩耗而早产,从此缠绵病榻,对他深恨入骨。。
然而才五岁的他实在恐惧,不要说握刀,甚至连站都站不住了。。
“妙风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吹着。!
最后担负起照顾职责的,却还是霍展白。。
旋“七弟!有情况!”出神时,耳边忽然传来夏浅羽的低呼,一行人齐齐勒马。。
“然而……他的确不想杀他。!
“小心,沐春风心法!”霍展白看到了妙风剑上隐隐的红光,失声提醒。!
那样寂寞的山谷……时光都仿佛停止了啊。
““嗯。”瞳的眼里浮出隐约的紫色,顿了顿,才道,“祁连又发现了一颗龙血珠,教王命我前来夺回。”!
——四面冰川上,陡然出现了无数双一模一样的眼睛!。
““不,你不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落在脸上的热泪仿佛火一样灼穿了心,瞳喃喃道,“我并不值得你救。”。
不同的是,这一次霍展白默默陪在她的身边,撑着伞为她挡住风雪。。
看到霍展白的背影消失在如火的枫林里,薛紫夜的眼神黯了黯,“刷”的一声拉下了帘子。房间里忽然又暗了下去,一丝的光透过竹帘,映在女子苍白的脸上。!
他无论如何想不出,以瞳这样的性格,有什么可以让他忽然变卦!。
“瞳霍然抬起头来,那双几近失明的眼里瞬间放出了雪亮的光!。
“有医生吗?”他喘息着停下来,用着一种可怕的神色大声问,“这里有医生吗?”。
““太晚了吗?”霍展白喃喃道,双手渐渐颤抖,仿佛被席卷而来的往事迎面击倒。那些消失了多夜的幻象又回来了,那个美丽的少女提着裙裾在杏花林里奔跑,回头对他笑——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玩笑,却不知,那是她最初也是最后的请求。!
妙水离开了玉座,提着滴血的剑走下台阶,一脚踩在妙风肩膀上,倒转长剑抵住他后心,冷笑:“妙风使,不是我赶尽杀绝——你是教王的心腹,我留你的命,便是绝了自己的后路!”。
这不是善蜜……这个狂笑的女人,根本不是记忆中的善蜜王姐!。
“然而薛紫夜静静地站在当地,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眼睁睁地看着那雷霆一击袭来,居然不闪不避——仿佛完成了这一击,她也已然可以从容赴死。。
那一瞬间,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她叫他弟弟,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那样地快乐而自在——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
妙风平静地抬起了眼睛:“妙水,请放过她。我会感激你。”
然而,恰恰正是那一瞬间的落后救了它。
那个在乌里雅苏台请来的车夫,被妙风许诺的高昂报酬诱惑,接下了这一趟风雪兼程的活儿,走了这一条从未走过的昆仑之旅。。
“能……能治!”然而只是短短一瞬,薛紫夜终于挣出了两个字。。
“结束了吗?没有。。
“霍展白手指握紧了酒杯,深深吸了一口气,“嗯”了一声,免得让自己流露出太大的震惊。。
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而他,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
“手帕上墨迹班驳,是无可辩驳的答案。……”
“圣火令?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头脑一清。。
“快回房里去!”他脱口惊呼,回身抓住了肩膀上那只发抖的手。。
霍展白心里一惊,再也忍不住,一揭帘子,大喝:“住手!”!
那是一个琉璃宝石铸成的世界,超出世上绝大多数人的想象:黄金八宝树,翡翠碧玉泉,到处流淌着甘美的酒、醇香的奶、芬芳的蜜,林间有永不凋谢的宝石花朵,在泉水树林之间,无数珍奇鸟儿歌唱,见所未见的异兽徜徉。泉边、林间、迷楼里,来往的都是美丽的少女和俊秀的童子,向每一个来客微笑,温柔地满足他们每一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