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枚金针还留在顶心的百汇穴上。她隔着发丝触摸着,双手微微发抖——没有把握……她真的没有把握,在这枚入脑的金针拔出来后,还能让明介毫发无损地活下去!
“天……是见鬼了吗?”小吏揉着眼睛喃喃道,提灯照了照地面。
霍展白张口结舌地看着她,嘴角动了动,仿佛想说什么,眼皮终于不可抗拒地沉沉闭合。。
鹄怎么会忽然间做出这种行为……就像当初驿站里那两个差役一样,自己扼住自己的脖子,活活把自己扼死!。
“解开血封?一瞬间,他眼睛亮如闪电。!”
那里,才是真正的极北之地。冰海上的天空,充满了七彩的光。。
荒原上,血如同烟花一样盛开。!
“知道。”黑夜里,那双妖诡的眼睛霍然焕发出光来,“各取所需,早点完事!”
耳畔是连续不断的惨叫声,有骨肉断裂的钝响,有临死前的狂吼——那是隔壁的畜生界传来的声音。那群刚刚进入修罗场的新手,正在进行着第一轮残酷的淘汰。畜生界里命如草芥,五百个孩子,在此将会有八成死去,剩下不到一百人可以活着进入生死界,进行下一轮修炼。
然而,不知为何,心里却有另一种牵挂和担忧泛了上来。。
我要怎样,才能将你从那样黑暗的地方带出呢……。
“他接二连三地削断了同僚们的手筋,举止利落,毫不犹豫——立下了这样的大功,又没了可以和他一争长短的强劲对手,这个鼎剑阁、这个中原武林,才算是落入了囊中。!
“嚓!”那一剑刺向眉心,霍展白闪避不及,只能抬手硬生生去接。。
旋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这个乐园是大光明宫里最奢华销魂的所在,令所有去过的人都流连忘返。即便是修罗场里的顶尖杀手,也只有在立了大功后才能进来获取片刻的销魂。!
是……是小夜姐姐?他狂喜地转过头来。是她?是她来了吗?!!
“他……是怎么到你们教里去的?”薛紫夜轻轻问,眼神却渐渐凝聚。
“然而,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
天地一时间显得如此空旷,却又如此的充盈,连落下来的雪仿佛都是温暖的。。
“虽然酒醉中,霍展白却依然一惊:“圣火令?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
薛紫夜点了点头,将随身药囊打开,摊开一列的药盒——里面红白交错,异香扑鼻。她选定了其中两种:“这是补气益血的紫金生脉丹,教王可先服下,等一刻钟后药力发作便可施用金针。这一盒安息香,是凝神镇痛之药,请用香炉点起。”。
是她?是她乘机对自己下了手?!!
它是极其残忍的毒,会一分分地侵蚀人的脑部,中毒者每日都将丧失一部分的记忆,七日之后,便会成为婴儿一样的白痴。而那之后,痛苦并不会随之终结,剧毒将进一步透过大脑和脊椎侵蚀人的肌体,全身的肌肉将一块块逐步腐烂剥落。。
““不用了,”薛紫夜却微笑起来,推开她的手,“我中了七星海棠的毒。”。
那一瞬间,仿佛有利剑直刺入心底,葬礼时一直干涸的眼里陡然泪水长滑而下,她在那样的乐曲里失声痛哭。那不是《葛生》吗?那首描述远古时女子埋葬所爱之人时的诗歌。。
“不过,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
——这里,就是这里。。
“还算知道痛!”看着他蹙眉,薛紫夜更加没好气。。
“那只将她带离冰窖和黑暗的手是真实的,那怀抱是温暖而坚实的。。
那个转身而去的影子,在毫不留情的诀别时刻,给他的整个余生烙上了一道不可泯灭的印迹。……
“妙风使,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霍展白微微而笑,似不经意地问。
为了这个他不惜文身吞炭,不择手段——包括和瞳这样的杀手结盟。
“姐姐,我是来请你原谅的,”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喃喃低语,“一个月之后,‘血河’计划启动,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
她叹了口气,想不出霍展白知道自己骗了他八年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风,看来……你真的离开修罗场太久了……”一行碧色的血从他嘴角沁出,最后一名杀手缓缓倒下,冷笑着,“你……忘记‘封喉’了吗?”。
““第二,流光。第三,转魄。”。
只是一刹那,他的剑就架上了她的咽喉,将她逼到了窗边。!
““你怎么可以这样!”她厉声尖叫起来,“他不过是个普通车夫!你这个疯子!”……”
“那样长……那样长的梦。。
“是从林里过来的吗……”小姐却望着远处喃喃,目光落在林间。。
没有月亮的夜里,雪在无休止地飘落,模糊了那朝思暮想的容颜。!
霍展白一惊,沉默着,露出了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