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霍展白一惊抬头，“瞳成了教王？你怎么知道？”

    霍展白低下头去，用手撑着额头，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

    不过几个月不见，那个伶俐大方的丫头忽然间就沉默了许多，眼睛一直是微微红肿着的，仿佛这些天来哭了太多场。。

    “教王闭关失败，走火入魔，又勉力平定了日圣女那边的叛乱，此刻定然元气大伤，”瞳抱着剑，靠在柱子上望着外头灰白色的天空，冷冷道，“狡猾的老狐狸……他那时候已然衰弱无力，为了不让我起疑心，居然还大胆地亲自接见了我。”。

    “那场血腥的屠杀已经过去了十二年。可那一对少年男女从冰上消失的瞬间，还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记忆里——如果那个时候他手下稍微容情，可能那个叫雪怀的少年就已经带着她跑远了吧？就可以从那场灭顶之灾里逃脱，离开那个村子，去往极北的冰之海洋，从此后隐姓埋名地生活。！”

    喃絮叨，“谷主还要回来看书啊……那些书，你在十八岁时候不就能倒背如流了吗？”。

    八剑中排行第六，汝南徐家的大公子：徐重华！！

    她平静地说着，声音却逐渐迟缓：“所以说，七星海棠并不是无药可解……只是，世上的医生，大都不肯舍了自己性命……”

    你在天上的灵魂，会保佑我们吧？

    “晚安。”她放下了手，轻声道。。

    她拿过那卷书，匆忙地重新看了一眼，面有喜色。然而忽地又觉得胸肺寒冷，紧一声慢一声地咳嗽，感觉透不出气来。。

    “——这个最机密的卧底、鼎剑阁昔年八剑之一的人，居然背叛了中原武林？！！

    他凝望着墓碑，轻声低语：“我来看你们了。”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

    旋如今大仇已报，所在意的人都平安离开险境，她还有什么牵挂呢？。

    ““算我慈悲，不让你多受苦了，”一路追来的飞翩显然也是有伤在身，握剑的手有些发抖，气息甫平，“割下你的头，回去向瞳复命！”！

    霍展白有些意外：“你居然拜了师？”！

    “太晚了吗？”霍展白喃喃道，双手渐渐颤抖，仿佛被席卷而来的往事迎面击倒。那些消失了多夜的幻象又回来了，那个美丽的少女提着裙裾在杏花林里奔跑，回头对他笑——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玩笑，却不知，那是她最初也是最后的请求。

    ““雅弥！”她大吃一惊，“站住！”！

    “薛谷主医术绝伦，自然手到病除——只不过……”然而妙水却抬起头望着她，莫测地一笑，一字一句吐出轻而冷的话：。

    “那一战七剑里损失大半人手，各门派实力削弱，中原武林激烈的纷争也暂时缓和了下来。仿如激流冲过最崎岖艰险的一段，终于渐渐趋于平缓。。

    一语未落，她急速提起剑，一挥而下！。

    然而，一切，终究还是这样擦身而过。！

    这个妖娆的女子忽然间仿佛变了一个人，发出了恶鬼附身一样的大笑，恶狠狠地扭转着剑柄，搅动着穿胸而出的长剑：“为了这一天，我陪你睡了多少个晚上，受了多少折磨！什么双修，什么欢喜禅——你这个老色魔，去死吧！”。

    “听了许久，她示意侍女撩开马车的帘子，问那个赶车的青年男子：“阁下是谁？”。

    那个叫雅弥的弟子不但天资聪颖，勤奋好学，医术进步迅速，更难得的是脾气极好，让受够了上一任谷主暴躁脾气的病人们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她拿着手绢，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温柔而妥帖，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

    他没有做声，微微点了点头。。

    一只白鸟飞过了紫禁城上空，在风中发出一声尖厉的呼啸，脚上系着一方紫色的手帕。。

    “教王在一瞬间发出了厉呼，踉跄后退，猛然喷出一口血，跌入玉座。。

    “那你又为什么做瞳的狗。”妙风根本无动于衷，“彼此都无须明白。”……

    “雪怀，姐姐……”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他的瞳仁漆黑如夜，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璀璨如钻石，竟令人不敢直视。

    在轰然巨响中，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看住了她。

    他，是一名双面间谍？！。

    她渐渐感觉到无法呼吸，七星海棠的毒猛烈地侵蚀着她的神志，脑海变成了一片空白。她眼睛里露出恐惧的神色——她知道这种毒会让人在七天内逐步地消失意识，最终变成一个白痴。。

    “——可能是过度使用瞳术后造成的精神力枯竭，导致引发了这头痛的痼疾。。

    “大雪里有白鸟逆风而上，脚上系着的一方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扬。。

    天亮得很慢，雪夜仿佛长得没有尽头。！

    “房间里忽地变得漆黑，将所有的月光雪光都隔绝在外。……”

    “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喃喃着：“乖啦……沫儿不哭，沫儿不哭。娘在这里，谁都不敢欺负你……不要哭了……”。

    他们喝得非常尽性，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关于武林，关于天下，关于武学见地――。

    薛紫夜冷笑起来：“你能做这个主？”！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他的眼睛，忽然间就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