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紫夜慢慢安静下去,望着外面的夜色。
一时间,他脑海里一片空白,站在那里无法移动。
他尚自说不出话,眼珠却下意识地随着她的手转了一下。。
“小心,沐春风心法!”霍展白看到了妙风剑上隐隐的红光,失声提醒。。
“然而,曾经有过的温暖,何时才能重现?!”
解开血封?一瞬间,他眼睛亮如闪电。。
轰然巨响中,他踉跄退了三步,只觉胸口血气翻腾。!
他多么希望自己还是八年前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执著而不顾一切;他也曾相信自己终其一生都会保持这种无望而炽烈的爱——然而,所有的一切,终究在岁月里渐渐消逝。奇怪的是,他并不为这种消逝感到难过,也不为自己的放弃感到羞愧。
——难道,是再也回不去了吗?
“不过,谷主最近去了昆仑给教王看病,恐怕好些日子才能回来。”霜红摸了摸雪鹞的羽毛,叹了口气,“那么远的路……希望,那个妙风能真的保护好谷主啊。”。
那里,她曾经与他并肩血战,在寒冷的大雪里相互取暖。。
““薛谷主。”在她快要无法支持的时候,忽然听到妙风低低唤了一声,随即一只手贴上了背心灵台穴,迅速将内息送入。她惊讶得睁大了眼睛——在这种时候,他居然还敢分出手替她疗伤?!
“三年啊……”霍展白喃喃自语,“看来这几年,不休战也不行呢。”。
旋薛紫夜忽然间呆住,脑海里有什么影像瞬间浮出。。
“那一瞬间,妙风想起来了——这种花纹,不正是回天令上雕刻的徽章?!
然而不等她站稳,那人已然抢身赶到,双掌虚合,划出了一道弧线将她包围。!
教王沉吟不语,只看着这个心腹弟子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种种表情,不由暗自心惊:不过短短一个月不见,这个孩子已经不一样了……十几年如一日的笑容消失了,而十几年如一日的漠然却被打破了。
““明介,”在走入房间的时候,她停了下来,“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回昆仑了。”!
在药师谷的那一段短短时间里,他看到过他和那个人之间,有着怎样深挚的交情。她才刚离开,如果自己就在这里杀了霍展白,她……一定会用责怪的眼神看他吧?。
“薛紫夜看了他一眼,终于忍下了怒意:“你们要检查我的药囊?”。
就算她肯相信,可事到如今,也绝不可能放过自己了。她费了那么多年心血才夺来的一切,又怎能因为一时的心软而落空?所以,宁可还是不信吧……这样,对彼此,都好。。
忽然间,仿佛体内一阵暖流畅通无阻地席卷而来——那股暖流从后心灵台穴冲入,流转全身,然后通过掌心重新注入了妙风的体内,循环往复,两人仿佛成了一个整体。!
然而,那么多年来,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
“他没有再去看——仿佛生怕自己一回头,便会动摇。。
不过几个月不见,那个伶俐大方的丫头忽然间就沉默了许多,眼睛一直是微微红肿着的,仿佛这些天来哭了太多场。。
“是的,那是一个飘着雪的地方,还有终年黑暗的屋子。他是从那里来的……不,不,他不是从那里来的——他只是用尽了全力想从那里逃出来!!
是的,不会再来了……不会再来了。一切都该结束了。。
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
““我自然知道,”雅弥摇了摇头,“我原本就来自那里。”。
“想去看看他吗?那么,跟我来。”妙水笑着起身,抓起了桌上的沥血剑,“你看到他就会明白了。”……
“想起来了吗?我的瞳……”教王露出满意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慈爱地附耳低语,“瞳,你才是那一夜真正的凶手……甚至那两个少年男女,也是因为你而死的呢。”
在一个破败的驿站旁,薛紫夜示意妙风停下了车。
“扔掉墨魂剑!”徐重华却根本不去隔挡那一剑,手指扣住了地上卫风行的咽喉,眼里露出杀气,“别再和我说什么大道理!信不信我杀了卫五?”。
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却终究没有回头。。
““嗯。”妙风微笑,“在遇到教王之前,我不被任何人需要。”。
“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不说这些。喝酒!”。
他却是漠然地回视着她的目光,垂下了手。!
“是……是小夜姐姐?他狂喜地转过头来。是她?是她来了吗?!……”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唉……是我这个师傅不好,”廖青染低下头去,轻轻拍着怀中睡去的孩子,“紫夜才十八岁,我就把药师谷扔给了她——但我也答应了紫夜,如她遇到过不去的难关,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她一次。”。
霍展白在日光里醒转,只觉得头疼欲裂。耳畔有乐声细细传来优雅而神秘,带着说不出的哀伤。他撑起了身子,窗外的梅树下,那个蓝发的男子豁然停住了筚篥,转头微笑:“霍七公子醒了?”!
“一群蠢丫头,想熏死病人吗?”她怒骂着值夜的丫头,一边动手卷起四面的帘子,推开窗,“一句话吩咐不到就成这样,你们长点脑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