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那一瞬间薛紫夜触电一样抬头,望向极西的昆仑方向。
两人就这样僵持,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门里,仿佛都有各自的坚持。
侍女们吃惊地看着大氅里裹着的那具尸体,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不是湖下冰封的那个少年吗?多少年了,如今,谷主居然将他从冰下挖了出来?。
“哈……哈……”满面是血的老人笑了起来,踉跄着退入了玉座,靠着喘息,望着委顿在地的三个人,“你们好!二十几年了,我那样养你教你,到了最后,一个个……都想我死吧?”。
““好!”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
妙风微微一怔,笑:“不必。腹上伤口已然愈合得差不多了。”。
“你——”不可思议地,他回头看着将手搭在他腰畔的薛紫夜。!
从此后,更得重用。
“叮!”风里忽然传来一声金铁交击之声,飞翩那一剑到了中途忽然急转,堪堪格开一把掷过来的青钢剑。剑上附着强烈的内息,飞翩勉强接下,一连后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只觉胸口血气翻涌。
谁都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铤而走险,用出了玉石俱焚的招式。。
薛紫夜猝不及防,脱口惊呼,抬起头看到黑暗里那双狂暴的眼睛。。
“他忽然间有一种入骨的恐惧,霍地低头:“薛谷主!”!
就算是拿到了龙血珠,完成了这次的命令,但是回到了大光明宫后,他的日子会好过多少呢?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回到修罗场,和别的杀手一样等待着下一次嗜血的命令。。
旋“原来……”他讷讷转过头来,看着廖青染,口吃道,“你、你就是我五嫂?”。
“他负手缓缓走过那座名为白玉川的长桥,走向绝顶的乐园,一路上脑子飞快回转,思考着下一步的走法,脸色在青铜面具下不停变幻。然而刚走到山顶附近的冰川旁,忽然间全身一震,倒退了一步——!
就在妙风被意外制住的瞬间,嚓的一声,玉座被贯穿了!!
妙水在一侧望着,只觉得心惊——被击溃了吗?瞳已然不再反抗,甚至不再愤怒。那样疲惫的神情,从未在这个修罗场的杀手脸上看到过!
“不过,你大约也已经不记得了吧……毕竟那一夜,我看到教王亲手用三枚金针封住了你的所有记忆,将跪在冰河旁濒临崩溃的你强行带回宫中。!
“什么钥匙?”妙水一惊,按住了咆哮的獒犬。。
“他一路将她的遗体千里送回,然后长跪于药师谷白石阵外的深雪里,恳求廖谷主将他收入门下,三日不起。。
——难道那个该死的女人转头就忘记了他的忠告,将这条毒蛇放了出来?。
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却是极其沉默凝滞。!
教王手里的金杖一分分地举了起来,点向玉座下跪着的弟子,妙风垂首不语,跪在阶下,不避不让。。
“在那个黑暗的雪原上,他猝不及防地得到了毕生未有的东西,转瞬却又永远地失去。就如闪电划过亘古的黑夜,虽只短短一瞬,却让他第一次睁开眼看见了全新的天与地。。
和所爱的人一起去那极北之地,在浮动的巨大冰川上看天空里不停变换的七色光……那是她少女时候的梦想。。
“黑暗里,那些修罗场的杀手们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带着说不出的压迫力。!
――这个人刚从血腥暴乱中夺取了大光明宫地至高权力,此刻不好好坐镇西域,却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得知南宫老阁主病重,想前来打乱中原武林的局面?。
薛紫夜怔了怔,还没说话,妙风却径自放下了帘子,回身继续赶车。。
““那么,点起来吧。”教王伸出手,取过那一粒药丸吞下,示意妙风燃香。。
这样熟悉的眼神……是、是——……
顿了顿,他回答:“或许,因为瞳的背叛,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
“太好了。”她望着他手指间拈着的一根金针,喜不自禁,“太好了……明介!”
那一夜雪中的明月,落下的梅花,怀里沉睡的人,都仿佛近在眼前,然而,却仿佛镜像的另一面永远无法再次触及。。
然而望见薛紫夜失魂落魄的表情,心里忽然不是滋味。。
“沉吟之间,卫风行忽然惊呼出声:“大家小心!”。
“薛紫夜坐在轿中,身子微微一震,眼底掠过一丝光,手指绞紧。。
妙水一惊,堪堪回头,金杖便夹着雷霆之势敲向了她的天灵盖!!
““说起来,还得谢谢你的薛谷主呢,”妙水娇笑起来,“托了她的福,沐春风心法被破了,最棘手的妙风已然不足为惧。妙空是个不管事的主儿,明力死了,妙火死了,你废了——剩下的事,真是轻松许多。”……”
““她……葬在何处?”终于,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
他默然点头,缓缓开口:“以后,我不会再来这里了。”。
她拿着翠云裘,站在药圃里出神。!
“应该是八骏拖住了妙风。”瞳的眼里精光四射,抬手握紧了身侧的沥血剑,声音低沉,“只要他没回来,事情就好办多了——按计划,在教王路过冰川时行动。”。